“二太爷,真的是你吗?”鲁子鸣扑到正中间坐着的老人腿上,跪行了几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老人缓缓的抬起干枯的手臂,颤抖的抚摸着鲁子鸣的头顶,嘴里喃喃道:“小豸回来了,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这一刻,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留下老人深深的叹息声和艰难的喘息声,“都走了,只有你回来了……,命啊……!”
“二太爷!是我,回来了!”鲁子鸣眼含着热泪,眼前闪过一幕幕童年的景象。
一个男孩抓着一把木剑,在祠堂里围着古柏,追逐着一群孩子在扮演狩猎厮杀。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哭着鼻子缠着一位老人,艰难的丫丫述说着被欺负的惨状,痛诉被别的孩子砍伤的经过,抬起枯细的手臂寻找老人的庇护。
老人将幼童抱在怀里,一边给幼童擦拭脸上的泪水和浓稠的鼻涕,手里翻出一本黄的书籍,给幼童讲述着光怪陆离的鬼怪故事。开始的时候,幼童害怕的躲在老人的怀里,到最后,老人说着书籍上的故事,幼童好奇的揪着老人的胡须,每次都能扯下几根白的胡须。
幼童一天天的长大,每次被人欺负后,总要找到老人述说心中的委屈,可是老人总是一付亘古不变的笑容,在幼童耳边一编又一遍述说着书籍上的故事,好像什么都影响不到这位老人。
等到幼童长大后,才知道老人在讲什么,不过幼童都把这些故事当成了神话传说,老师告诉幼童,那些都是封建残毒,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妖魔鬼怪。
在幼童的记忆中,老人很少离开祠堂,山村里的女孩到了12岁后,也不能再进祠堂里玩耍,只有幼童每次放学回来,总要到祠堂里看一眼这位慈祥的老人。
时间就像大浪淘沙,太多的东西被时间抹平,又有太多的东西被大浪裹挟着无法忘却,也许是幼童的父母长期不在身边的缘故,幼童心里早已经把祠堂当成了另一个心灵的港湾。
老人口中的神话故事从来都没有生过,即使在广袤的大山中,也没用看见妖魔鬼怪,但是幼童依然愿意去听老人的絮絮叨叨。
“回来就好!”老人好像已经睡着了,身子一动不动,每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突然冒出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二太爷,跟我走吧,我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有吃的……。”
老人没有一点反应,如果不是看见那瘦弱的胸口,还在一起一伏,自己甚至会认为老人已经去了。
“回来就好……!”
鲁子鸣不敢去惊动假寐中的老人,老人布满老茧的双掌停留在自己的额头上,不再移动一分一毫,好像静止僵硬起来。
“二太爷……!”
“回来就好……!”
“二太爷,我这里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