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得气氛凝滞的只有裴玄一个而已。
在他面前的灵鸠和宋雪衣,来神情都没有变化一下。
面对灵鸠的注视,裴玄沉默了半响,默然的伸出手,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符文。
这符文不过一闪而逝,看得出来却对裴玄的损害很大,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更显三分虚弱。
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一颗用金丝细绳捆绑的圆珠交给灵鸠。
灵鸠一眼看到这颗圆珠的时候,她的眼眸就爆出逼人的光彩。
无论是谁都看得出她此时心情的惊喜。
“你知道这是什么?”裴玄对灵鸠问道。
他虽然贵为国师,生来就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拥有着这件国师信物,却知道它的妙用,却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这句话刚刚问下,裴玄接着淡道:“不说也无妨。”既然已经放下了,又何必去知晓更多呢。
将手中的国师印放回供台上,裴玄道:“你所谓的我忽悠你,说的便是少了这件信物吧。”
把他递过来的金珠收入自己的手里,灵鸠笑道:“没错,如果不是我压制了国师印,还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件配合的信物。都说国师能够聚朔云州百姓的力量为己用,可是到底怎么用,你没告诉我,就只能我自己去摸索了。”
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看了裴玄一眼。
有意做了隐瞒却被戳穿的裴玄没有尴尬,平静道:“百姓的信任,可以通过国师印实质化,然后转入这颗金珠之内。这里面的力量被我称为民愿,简称愿力,只有得到国师印以及金珠两样信物的承认,才可用其中的愿力。”
“愿力的作用太大。”裴玄深深的看向灵鸠。
灵鸠把他没有说出来的话,坦然说了出来,“在你看来,我不是个安分的人,所以一开始就想自己藏起来。”
裴玄讶异她看得剔透,转眼又想,倘若她没这份玲珑剔透的眼力和心性,他又怎么会把国师之位交到她的手里,国师印又怎么会承认了她。
“国师印已经认同你,愿力金珠放在我的身上也无法为我所用。”
“如果不是为了这点东西,你以为我会做这个国师?”灵鸠哼道,说变脸就变脸。
裴玄哑然。
一开始他的确不知道灵鸠为什么会想做国师。
原来为的不是权势,也不是身份地位,只为了这愿力金珠?
如此看来,她一定知道愿力金珠的妙用和真正的来历。
裴玄压住那份求知的心思,对灵鸠道:“今日金珠交给了你,我只希望你能应我一件事。”
“让秦家放了裴妙语,早就说好了。”灵鸠把愿力金珠抛动着玩耍,笑容纯善。
裴玄被哽住了。
“哈哈。”戏谑完人,灵鸠一点掩藏自己坏心眼的意思都没有,笑眯眯的盯着裴玄。
敢瞒她的东西?还想继续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也是她没有掩饰的意思,所以裴玄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一时之间也有点头痛眼前女子的难对付。
“一开始这件东西就该和国师印一起交给我,算是我们第一场交易你该付出的。现在我答应用这件东西换裴妙语自由,已经算是给你和裴妙语的面子,你现在还想用这个让我答应更多的条件?”
灵鸠一番话,让裴玄默然无语。
明明一开始裴玄真没觉得自己过分,然而被听灵鸠一连串不见停顿的话语说得,连他自己都要觉得自己是过分的那一方了。
“……”后面安静站着的夏晓蕙悄悄用手捂住嘴角的笑意,望着灵鸠的眼神充满着崇拜,她默默想道:真不愧是小仙,说什么都有道理,自己还需要继续学习才行!
“当然了,”灵鸠的话语一转,紧接着笑道:“如果前任国师大人肯付出点让我心动的代价,我还是愿意和前任国师大人继续交易的,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也不会因为被前任国师大人隐瞒了一次就不信任你的。”
一口一个前任国师大人,裴玄哪里不知道灵鸠是在提醒自己原来的身份,身为前任国师,身上肯定不止国师印和愿力金珠这本就该有的宝物。
在裴玄的身上一定还有别的珍贵之物。
裴玄明知道眼前小小年纪的女子是有意的在算计自己,偏偏他就是放不下,送上门的给她算计。
他一向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一生也只有在裴妙语这件事情上放肆而为了一次。
更重要的是,他一旦真的决定要做什么,就不会再后退。
裴玄没有犹豫的从怀里再次掏出一本黑面皮的册子交给灵鸠。
“这是观天之术。”
灵鸠毫不犹豫把书接过来,随手就打开看了,头也不抬的问道:“你要答应你什么?”
“答应我,要做到国师之职该做到的责任,护朔云州百姓安然,不得以私利残害天下百姓。”裴玄平静的话语隐藏着一抹沉重,他的神情严肃。
停顿一秒,他看了宋雪衣一眼,接着说道:“倘若因感情之事不得不做出选择,我不求你大公无私,但求你能尽力不要危害天下百姓。”
他自己都做不到为天下百姓放弃感情,又怎么能去要求灵鸠。大多情况下,裴玄都很理智,也能明理。
灵鸠将视线从观天术的书册中收回,对裴玄道:“护朔云州?”
“没错。”裴玄点头。
“没问题。”灵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