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子车书真的很想撬开灵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点什么,才让她还关心着宝贝的事儿。可是想到后果,他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干。
“别闹事。”子车书交代了一声,然后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灵鸠想他应该是处理遗址稳定的问题了,毕竟宋雪衣弄出来的的动静太大,让一向都坚信他很出色的灵鸠都感到了惊讶。
“主人,塔。”云苓的声音传进灵鸠的脑袋里。
“放心,少不了你的。”灵鸠回道,并没有离开。
虽然她嘴上不说,可心里却实实在在关心着宋雪衣的情况。
在这种时候,她又怎么会离开宋雪衣的身边。
“我自己去。”云苓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灵鸠还没有反应过来它的意思,就觉得到了很烫,好像有什么要脱手而出,不过在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之前,必然是没有出来的。
灵鸠感觉到云苓的情绪,“小心点。”便放开了对它的束缚。
一个光影从灵鸠的手心冒出来,飞快的朝着镇灵塔的方向而去。
葬花人看到了,目光一凝,恍然之间想起来,当初看到的身影也是这般模糊,所以才会让她一度以为是术法,现在想来,说不定是……“这是什么?”她不动声色的对灵鸠问道。
灵鸠头也不回的说道:“一件宝物的器灵。”
器灵——!
葬花人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
她很想将心里所想的事情的问出来,可是见灵鸠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挪了挪嘴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候子车书的身影再次出现,一开口就是:“吞噬镇灵塔的东西是你的?”
灵鸠点头:“是。”
子车书眼里闪过一抹震撼,表面并没有显露。
之前听灵鸠说要镇灵塔的时候,他并没有太相信,毕竟镇灵塔这种级别的宝物,真不是说吞噬就能吞噬的,毁掉反而更简单一点。因此,他才会觉得,灵鸠根本就是在折腾的胡闹,是想毁掉镇灵塔。
只是刚刚他看到某只真的在吞噬镇灵塔的时候,差点直接动手,随即想到了灵鸠才忍住。
他这两个弟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啊?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子车书就想到了想对的一件事,看向灵鸠的眼神也闪过古怪的神色。
灵鸠察觉到了,侧头看他,“嗯?”
“没什么。”子车书收回视线。
灵鸠问道:“事情处理好了?”
子车书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头。
这时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宋雪衣的身上。
宫殿倒塌之后,宋雪衣的身影依旧难以瞧见,因为剑气几乎凝滞,看过去的时候连眼睛都能被割伤。
吼——!
一声龙啸。
眼前又生了变化。
一头银龙仿佛从地底腾空而出,浑身的鳞片偏偏都精致却又犀利,洁净无尘得圣洁无暇,同时散着冷刃的冰冷光泽,仿佛一片片刀锋,扑面而来的肃杀不可侵犯之气势。
它咆哮着,腾飞着,越来越大,越来越长,云雾和空气都因它翻腾,它盘旋半空,已经占据整个宫殿废墟,一双充满生机碧色眼眸,冷冰冰的朝灵鸠他们这边看过来。
那是一种不需要任何的刻意,就不怒而威的气息,明明是生机勃勃的碧,却能比任何都冷,因为它生为至高。
“龙妹妹啊。”灵鸠喃喃道,目光大胆的打量在银龙的身上,“你又变漂亮了。”
银龙有了变化,它的眉心有一道竖痕,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可灵鸠分明在那竖痕里感觉到危险邪恶的气息。只是被封印着,还没有爆出来罢了。
吼!
银龙又咆哮了一声,然后眉心的竖立痕颤动着。
它碧绿的双眼也渐渐的染上了残暴。
子车书和葬花人也都看愣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气势和庞大的法相,尤其是银龙的眼神让他们感觉到了情感!
法相并非真实的生灵,只是修士法力的凝结,进入衍生境的必要环节。
只是眼前的法相有生命有感情,这实在是太奇妙还不可思议了。
子车书虽然说过至尊法相有生命,可是他并没有真的看过,此时见到只觉得这一生也算满意了,更为有这个传承者感到高兴。
他的笑容刚刚升起就顿住了,脸色再次猝变,“它想攻击我们!”
这句话刚刚落下,银龙就动了。
它的身影化作了一条银芒,眨眼之间就到了三人的面前。
这一刻,在他们的眼里,这并不是一头龙,而是一柄剑,一柄气势惊人的剑。
子车书第一时间照顾的就是灵鸠,再次将她拉着瞬移到了别处。
银龙不知道何时缩小,似龙又似剑,寻到最近的目标,也就是葬花人。
这时候葬花人的脸色也变了,她没有想到这刚刚凝结的法相竟然如此可怕,她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
她背后法相图腾凝结,只是六臂巨人还没有出现,剑锋已经来到了。
来不及了!
葬花人瞳仁紧缩。
“别动!”灵鸠也不想看着葬花人出事,不由的出声喊道。
一股桃花清香忽然弥漫,刹那间,灵鸠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柄桃花伞已经从她乾坤灵器中飞出,展开挡在葬花人的面前。
让人预想到的两者相残并没有出现。
龙剑离桃花伞半寸的地方停止了。
桃花伞轻轻抖动,似乎也为这一瞬间的惊险感到心颤。
这时候周围的剑气忽然一荡,凝结一道道古老的符文,形成符锁将龙剑缠绕,一点点的融入它的身体。
灵鸠来不及管云碧桃花伞怎么突然醒来,又第一时间冲出来救葬花人,立马看向宋雪衣那边。
宋雪衣的身影已经显现人前,他双眼闭紧,凌空站在废墟之上,一身白袍无风而动,黑轻轻飞扬,如玉的容颜纤尘不染。
虽然他闭着双眼,可是灵鸠却觉得他是看得见的,他有看到自己。
确定宋雪衣没有事之后,灵鸠便放心的笑了。
这边,葬花人却惊愣着,一直没有动。
她瞳仁一缩一扩,颤抖不已,“是你吗?”
这话问出来,她才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小得让人听不清楚。
“是你吗?”葬花人再次问道,这回总算清楚了些。
桃花伞没有动静。
葬花人固执的看着她,“告诉我,是不是你。”她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
桃花伞却一飘,离开了她的半米。
葬花人面色一黯,随即看到一道身影在眼前出现。
一袭碧衣的女子,站在桃花伞下,黑如瀑,桃花眸子似有秋水,朱唇点点,静静的看着葬花人。
她的身影已经凝结了不少,不仔细看的话,甚至会以为这就是个真人。
“我叫碧桃。”碧桃轻声道,如水的眸子和葬花人对视。停顿了一秒,接着说道:“我见过你,在梦里……”
葬花人已经失去了言语,她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表情似哭似笑。
这个器灵的容貌明明这么的陌生,可是给她的感觉却熟悉得让她心疼。
是她了,一定是她了,这种感觉不会错,这种灵魂带来的亲近,以及痛彻心扉。
她还记得,小小的婴孩的灵魂,和她的身体一样不全,让她每看多看一秒就多痛一分,也越恨莫云啸。
她还记得,是她妄图逆天改命,明明知道孩子在疼,还想要救她,让她能够留在这世上,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她更记得,孩子死了,无论如何都救不活,连那至宝桃木也被术法反噬,被裂开的空间吞没,让她连个留念她女儿的寄托都没有了。
“碧桃……”葬花人默念着这个名字,喃喃道:“我原想,男的便叫单字尧,女孩就叫夭夭,桃之夭夭,生而繁华。”
碧桃睫毛一抖,低声道:“你在哭。”
葬花人一愣,伸手摸向脸庞,现自己的确哭了,温热的泪水沾在手掌,让她害怕这一切不过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