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还不是最狠的,真正的杀招,永远是在最后面。
东西两个斜面方阵不断的向左右推进,而真正的中心部位,此时反而成了一片空旷的开阔无人地带。只剩下了满地折断的兵器,及无数倒地的尸体。
还有南岸边背水结阵的足足两万江淮轻骑,如果说江淮排槊步兵方阵是一块大砧板,即挡住魏军的攻势,稳住自家的阵脚同时,又能为骑兵们提供一个斩切敌军的砧板的话。那么重骑兵就是那把屠刀,重骑横出,极具冲击力的将对方原本稳定的阵形瞬间冲破,切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小阵。
步兵阵挡住敌军攻势,重骑兵破开敌军阵形,而真正歼敌的则是江淮军的轻骑。
两万人的轻骑,将如同一把又一把的快刀,将所有被击破阵形,混乱无序的敌军一扫而光。
前面的重骑依然还在冲锋,不到力竭,重骑的冲锋不会停止。
王玄应一身金黄的战甲,连头上的盔缨,身后的斗篷都是金黄色的。此时他的心情无比的欢快,看着麾下的江淮军如斩瓜切菜一样的将一个个的魏军砍落,听着魏军惊惧的喊声,看着河北军惊讶的目光,他的心里只感觉到无比的得意。
跨下的黄骠马在轻骑的阵前来回奔驰,他手举着宝剑,一遍遍的大喊,“江淮的勇士们,一击定胜负的时候到了。击败魏军的荣誉属于你们,为先王报仇血恨的荣耀属于你们!勇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宝剑,驱驰你们跨下的战马,去收割属于你们的胜利吧!”
“胜利!”
此起彼伏的嘶吼起震天般响起,万马齐奔,铁蹄隆隆。
两万轻骑顺着步兵打开的通道,分为两部,向着已经被重骑给冲破了阵形的魏军直冲而去。
当轻骑兵飞快的冲击而至的时候,原本就已经支撑不住了的魏军,终于崩溃了。
此时不论是王伯当,还是后方观战的李密,都现了魏军极其不妙的处境。
他们的正面已经被江淮军的重骑击败了,而现在,江淮军的步兵已经变阵,长槊直指魏军的左右两翼。更加不妙的是,江淮军在这个时候,将他们一直藏在后面的大量轻骑放出来了,骑枪同样直指左右两翼。
魏军的阵列里,王伯当果断的下令,“敌人的骑兵开始冲锋了,全军稳住阵列,缓慢后撤!”
王伯当的想法是好的,两军阵前太过于密集,堵在一起,只会被江淮军那排槊轻骑杀的越的高兴。此时只有缓慢后撤,脱离战阵,离开对方那一排又一排刺出的步兵阵,在后面重新整军列阵。
他的判断很准确,但他却忘记了,在这样的战场上,如果起反冲锋,也许还会有点效果。但是他这撤字一喊,本就是农民军出身的魏军,却是立即转身就跑。在许多魏军看来,撤退和败退都是一回事,没什么两样。
多个部队混杂在一起,兵马拥挤,你防碍我,我防碍你,根本难以移动,王伯当的一连串命令下去不过增添了部队的混乱!两翼爆出一阵呐喊,令人惊惶,铁甲骑军的洪流飞泻直下,他们已经打通了前阵,现在兜了一个大圈,从后面向两翼杀过来了!
江淮铁甲骑军再次开始冲击,军旗迎风呼啦哗啦的响着,刀枪锵锵铿鸣,他们专门挑敌人最多的地方冲击,倬着长槊,顷着横刀,扑向敌人壁立的人墙!
这股势头犹如狂飙,披靡一切,毁灭一切,雷霆般的声势,没有任何人,任何命令,任何统帅所能遏止得住!魏军的骑兵和步兵全部给这股毁灭天地的声威吓破了胆!位于铁甲骑兵冲击方向的部队,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给吓得死命的向后逃,但在北面,刚是数量更多的轻骑,往来如风一般的绞杀过来。
后面的部队一个劲的向前拥挤,推着他们向前,相反方向的两股人潮碰撞,队列乱成一团,前面的队列是一片惊恐的叫喊:“让我们走啊!”后面却在喊:“上啊,上啊!杀了陈克复!”混乱象那石子投入水中激荡起的波纹,一圈又一圈的扩大。魏军的士卒一个个的倒下,如秋风中被收割的麦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