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当一个五大三粗的马上悍将,面对着江淮重骑兵冲锋时都不曾有过半分畏惧的汉子,此时面对自己老师与君上的责骂,却是心头哽咽,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磕头。
李密挣开部下的拉扯,几步走到王伯当面前,一把将他拉起,突然抱头王伯当一起大哭起来。这一幕,惹的魏军的文武臣属都是感动不已,一个个的都面色胀。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堂堂魏王,当着诸将的面因败仗而哭,他们这些将领无一不感受到了极度的羞耻感。是他们的失败,才让魏王如此。
满帐之中,魏国的各级文武大臣们,一个个都是眼睛红,面色胀,甚至不少的文臣也跟着失声大哭。
唯剩下沈落雁与李渊两人却是盯着李密,脸上十分的凝重。李渊与沈落雁两人不经意间目光相撞,都马上现了对方眼神中隐含的意思。那是对李密的佩服之意,魏军吃了一个大败仗。
如果是一般的义军领,估计会把统兵的将领斩,以示三军。可李密虽然踢了王伯当十几脚,可却只会让王伯当感觉到那种亲密的君臣之情,心下更生感激。特别是李密此时如此大哭,虽然有些失仪,可是如此一来,却是让诸将心怀耻辱之感。
哀兵必胜,知耻而后勇。
李密演这么一出戏,立马就让诸将把刚刚大败的阴云给抛到了一边,而是心中都怀着报仇血恨,一雪前耻的激昂之情。
好一会后,李密渐停止了哭声,他拉起王伯当,“三郎,这次受挫失利,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王玄应那个小崽子,可恨王世充枭雄一世,却生了这么个蠢笨的儿子。眼下如此好除去陈克复的机会,这蠢货却把王家全部的家底拿来这里为陈克复卖命。不过,咱们虽然吃了一个大亏,不过现在咱们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全部实力,也就可以再做布置。”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闯进来。这条黄泉不归路,咱们本来只打算送陈克复上路,不过现在王玄应既然也争着赶着要去见他的死鬼老子,咱们就连带着把他也一起送去。他们现在已经落在我们的乌黑之中,虽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可又岂能扭转大局?三郎,孤在这里将战场之事看的清楚,你指挥的很好,判断及时,指挥若定,而且十分勇猛。所以,孤决定,给你加封为司徒、东郡公,并赏黄金千两。”
司徒、东郡公这两个职位,以前是大龙头翟让的官职爵位,不过自李密摆鸿门雁杀了翟让兄弟后,这两个官职爵位也就空了下来。此时,李密面对着打了大败仗的王伯当,不但没有斥责,反而厚加赏赐,直接把这两个容悬很久的官位给了他。
王伯当感激涕零,只恨不得立即下山去与陈克复决死一战,以报李密的厚恩。安慰了王伯当之后,李密又对其它的各个校尉,全都加以赏赐,一时诸将上下,士气如宏。
“诸位,刚刚金墉城送来急报,王玄应这个蠢货不但亲率十万人马护送陈克复东归,而且居然还下令河阳的江淮军主动越过黄河,试图偷袭金墉城。现在王当仁将军已经打败了江淮军,不过江淮军并没有退去,而是在邙山上扎营。诸位,你们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谋士祖君彦道,“魏王,据臣所知,偷袭金墉城的江淮军不过三万人,而王当仁有五万人守金墉城。以臣之见,如今我们的重心应当放在洛口战场,相信陈克复也是如此想。他们袭取金墉城,不过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与兵力。所以臣以为,可通知王当仁将领,让他暂时收缩兵马,退回金墉城。只要据城坚守,我们有五万人,敌人只有三万,自保有余。等到我们解决了这里之后,到时可以从容击败敌军,甚至可以乘势一举攻入河东。”
李密沉思了一下,点头同意了祖君彦的观点。
“好,马上给王当仁传令,让他退守金墉城,据城坚守,切不可出城迎敌。只待孤解决了这里,立即率大军返回。”
李渊出声道,“魏王,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得速战速决,早日歼灭对面的陈克复与王玄应为最要紧。夜长梦多,陈克复的河北援军随时有可能会到来,我们切不可耽误。”
李密摇了摇头,“上一战,我们伤亡惨重。将士们还得休整,二来我们的援军也在四下赶来。河北援军再快,一时也无法突破我们的金堤、虎牢两道关防,一时无忧。百花谷与洛城的三万援兵刚刚赶到,且让他们休息半日。待明日一早,咱们再也陈、王二贼决一死战。”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