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地之间,无数的场景在他眼前浮现,再慢慢消失。
楚有才看的却不是场景的变化,而是幻金铃如何驾驭。
他闭上眼睛,去感知着“幻”的本源。
十个呼吸过去后,他体内的十年妖法消耗一光,但楚有才的目光越清明起来。
上古铭文里记载,幻术修炼到家后,可以把泥土幻化成猪,用铭师的印在其上,那猪便慢慢蠕动起来,再用铭师的印,那猪便开始叫唤起来,三用铭师的印,那猪便开始奔跑起来。而把这猪给宰割了后,让客人们吃下,他们觉得味道并不好吃,吃完后,这些客人都吐了
,结果吐出来都是泥。
楚有才脑海里想象着泥土成猪的样子,然后凝住心神,体内的冰山巅峰与旭日光芒同闪,挥毫写下了硕大的“幻”字。
这一刻,仿佛某种天门之力被打开,一种力量从紫金雪玉纸上渗透而出,猛地焚烧起来,冲向了那三位客人。
一瞬间,三个人都忽然站了起来,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
一开始的那位俗士奔到东南角,喃喃自语起来,似乎在与他的妻妾在谈家事,一会在劝解,一会儿作出承认过错的样子,跪下一条腿,没过多久,两条腿都跪了下去,叩头不止。
而那个少年,则奔到了西南角的花栏上,飞眼送情,卿卿我我,一会儿推辞,一会低声唱《涣纱记》,咿呀不已,他的手打着拍子,极尽放荡的丑态。
那位老学究则端坐在石凳上,讲解着《孟子》中的一篇,指东点西左顾右盼,忽然摇头说:“不是”,又忽然瞪大了眼睛说:“你说的,我听不明白!”同时还咳嗽不已。
这一刻,其他的宾客看了不由又惊又笑,目光向楚有才看来,露出极为惊骇的表情来。
便在这时,楚有才从容地走到那门口之处,开了门,现有一条向上的通道,便走了上去,马骥紧随其后,轻轻问道:“楚公子,你已经掌握了上古铭文吗?”
他并不认识那个“幻”字,但现与之前楚有才给他的那个字有异曲同工之处,而如今楚有才仅仅十次就写出了一张来,如何不让他内心惊骇。
这样的天才,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怪不得浮雕王如此寻找于他!
楚有才微微一笑,说:“这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若是心志坚定的人,就不会被影响到了。”
马骥摇摇头,说:“铭文千条大道,其中变幻万千,哪是心志坚定就足够。公子过谦了。公子的天赋如此出色,让马骥汗颜不已。”此刻他内心满是叹息和失落,自己学铭文这么久,如今还是只会基本铭文之法,比起楚有才来,真天壤之别,一时间,不由生起了万念俱
灰的念头。
楚有才摇摇头,正色说:“我以往看过上古书籍,里面便说及曾有一个道士在旅馆里用符摄取了一个贵人之妾的灵魂,这个妾苏醒后,还记得魂魄所经过的路径,便告诉给了贵人,贵人当下便派人去搜捕,结果道人已经逃走了,后来这个道人终究死在花柳之下。所以,
哪怕是习铭文,也需要心志坚定,否则空有天赋,日后迟早会走上不归路。”
听到这里,马骥若有所思,目光里有了光彩。
他看着楚有才进到了楼上的第四层,而他则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阻挡。
前方有无数的经书香的气息涌动,对他来说,却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