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然是否定。
他疑惑:“画做错了什么?”
“……都是我多嘴,帮衬着父亲和秦越,刺激了夏晴雯。”沈画哭丧着脸,这大概是她这几年来做的最过火最不容原谅的一件事,“倘若她出了什么事,我们一家人都是凶手。”
塞壬仍然疑惑:“你们并没有打她伤她,还送她来了医院。”
“塞壬,伤一个人并不是纯粹动手,我们的话刺激了她,而她还怀着孕,现在被刺激的早产,虽然孩子没事,可她本人能不能挺过来还是个未知数,我……”沈画越想越觉得不安,恨不能将时间拉回到上午之前,或者是七个月前,将秦越拴在香元山,不允许外出寻欢作乐。
塞壬听完之后只无情的丢出一句话:“人类太弱。”
沈画:“……”
和人鱼相比,人类真的太弱。
沈画带着塞壬在医院附近的海鲜店里吃了个午饭,她没什么胃口,吃的并不多,塞壬受她影响,本来还算不错的胃口结果吃到肚子里的只有食量的一半。
“画,我在呢。”塞壬凑上前,安慰似的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
塞壬并不乐意沈画的情绪带着他食物的味道,这让他不高兴,连带着对那些让沈画产生如此情绪的人类也不满了起来。
果然,他就该悄悄的将那些人吃了。
沈画看着塞壬专注的目光,想跟他说更多一些,但想到塞壬没法完全体会到人类的情绪,即便她再怎么说他也体会不到,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她想着,如果自己是条人鱼就好了,做人,不管是有钱没钱,生活顺遂还是不顺,都不可避免会有烦恼。穷人为生存烦恼,富人为更好的生活以及人际交往而烦恼,再怎么样,总会有一两件事不那么顺心。
还是人鱼好,每天只需为食物稍稍费一些功夫,还能畅快的在海洋中遨游,好不自在。
不过,如果自己是人鱼,以塞壬说的两条人鱼碰面必有一死,即便一雄一雌也是如此的状况,恐怕她就没法和塞壬在一起了。
如此一想,她还是继续当着她的人类,让人鱼为自己上岸来吧,至少让她觉得自己是唯一的!
……
下午三点多一点,秦越便联系沈画说夏晴雯已经脱离了危险,沈画这才带着塞壬打包了一些吃的回到了医院。
刚到医院病房外,沈画就听到医生给他们来了个晴天霹雳。
“产妇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你们怎么能刺激她导致她病?”
沈画等人:“!”
秦江海立刻拿手机让他的助理给详细调查夏晴雯的背景,包括她的祖孙三代,都要事无巨细的调查清楚。
在这种时候,秦江海还很冷静的让医生给夏晴雯的孩子和秦越做一个亲子鉴定。他对秦越秦枫这两个儿子虽不如对沈画上心,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知道秦越不靠谱的性子,但在他做人的原则方面还是信任的,因此,他也不想让秦越莫名顶这遭罪。
换做一般这种大家族,像是处理少爷的女人这种事是不会当家主亲自来,但秦越平时闯祸,大多还是要经秦江海,再让人给他处理,说不心累也是假的。可到底自己的亲儿子,做父亲的还能怎么办?
若让沈画说,平时父亲还是太过纵容秦越,让他养成了今天这种性子。
现在倒也不是追究谁错谁非的时候,还是先把真相查清楚,不论秦越是不是喜当爹,都还是得知道真相如何才是。
沈画带着塞壬去看了眼夏晴雯的孩子,不过他们隔着玻璃,又有太多的孩子,哪怕护士给指了以沈画的眼神还是没能看清。
塞壬倒是看清了,一个小小的肉团,比起周围的小人类小很多,皮肤很黑,与包裹着的白色抱被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人没多逗留,夏晴雯安然无恙,沈画多少也宽了点心,只是对于夏晴雯有精神病史一事,她还是有些意外。
“沈画!”沈画和塞壬刚走到车前,就听到了秦越的声音。
沈画转头看过去,就见秦越脸色不好看的跑了过来,说:“我跟你们一起回去。”说着,竟先一步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沈画翻了个白眼,自己跟着钻进了后座,塞壬在她之后。
“爸爸呢?”沈画示意司机开车并问。
秦越努努嘴道:“他让助理来接他,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夏晴雯呢?”沈画又问。他们所有人都走了,只留夏晴雯一个刚生产过的产妇在医院真的好吗?
“爸爸请了护工和月嫂负责照顾她,有事他们会跟爸爸的助理联系。”提到夏晴雯,秦越简直可以用心力交瘁来形容自己,他活了十九年,今天是他最满心苦水却没法吐的一天,心里的委屈简直比窦娥更甚。
车里气氛比较压抑,秦越就跟屁股底下长了针,在车没开出多久后就对沈画说:“我说那个孩子真的不是我的,你信不信?”
“不信。”沈画毫不犹豫的回答。
秦越瞳孔骤缩,怒道:“我在安全方面做的非常好,如果她还能怀孕绝对是被人做了手脚!”
沈画自然也偏向于这一点,只不过,她不会当着秦越说出来,遂道:“你有证据吗?谁做了手脚的证据。”
秦越哑然了,好半晌才讪讪地开口:“我一定会查清楚!”
沈画没说只要亲子鉴定出来,他身上的嫌疑要么是被洗清,要么就是坐实。关键现在的问题还在于夏晴雯,如果她是个正常人倒也罢了,可她偏偏不是,有精神病史的精神病人算无民事行为能力之人,可秦越却跟她滚了床单,这事儿的性质就上了一个层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画莫名觉得有一张大网笼罩在了上空,密密麻麻的网格,几乎连一只蚊子都没法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