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君墨浅看到浑身是伤,已经半晕厥的温孤翊柒被嵚娆和风映雨搀扶着,却还是固执的不肯让百里聆空抱着走的时候。
当君墨浅看到温孤翊柒左臂那明显已经被贯穿的伤口,和侧腹已经止住血的伤痕的时候。
当君墨浅看到温孤翊柒脸颊的划伤,胸口的伤和紧紧闭着的双眼的时候。
君墨浅根本没有站得住,直接朝着温孤翊柒的方向飞身而去。
“落羽阁主,你听我解释……”陆生看到如此盛怒的君墨浅就知道大事不妙,便准备开口解释。
“滚!”君墨浅右手一挥,掌风带起一阵飞沙走石,愣是把已经提前躲闪的陆生也扇了出去。这个时候,君墨浅可没空理会陆生。
“你们……”君墨浅到了温孤翊柒面前,眯着眼看向眼前的女子,她在嵚娆和风映雨的搀扶下显得那么瘦弱,仿若一阵风,一口气都能将她弄倒一般。她紧闭着眼睛,忍受着巨大的苦痛,紧紧的咬着唇,愣是不哼一声。看到这样的温孤翊柒,君墨浅连后半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君墨浅双手伸出,试图揽过嵚娆和风映雨手中的温孤翊柒,温孤翊柒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连带着扶她的嵚娆和风映雨也退了一步,她下意识的躲开了君墨浅的双手。
君墨浅叹了口气,柔声开口,“小柒,是我。”
君墨浅的声音很柔和,身上的煞气也收敛了起来,对于温孤翊柒,他永远展现出的都是最柔和的一面。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孤翊柒微微抬了抬眼帘,视线还是有些模糊。温孤翊柒现自己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她只能靠刚刚的那个声音辨别出,似乎是君墨浅,但就连声音都听的不太真切,总觉得有些遥远模糊。
温孤翊柒努力让自己出声音,“墨浅?”出口的声音饶是温孤翊柒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到几近撕裂的声音,听起来连音节都不太完整。
“是我。”君墨浅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温孤翊柒的声音会嘶哑到如此境界,他看着温孤翊柒,总觉得对方的目光在搜寻什么,君墨浅恍然明白,温孤翊柒现在怕是失血过多,根本看不清自己。
君墨浅想了想,动手摘下了自己的银质面具。这怕是少有的银面落羽在人前摘下面具。有的时候,知道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就像其实在场的除了芙兰山庄的人,暂且先不提自家落羽苑的百里聆空,周芷茗,尘桐。就是温孤翊柒那的嵚娆和风映雨也是知道银面落羽就是君墨浅的。
但也因为是身处芙兰山庄,银质面具一旦取下,就代表知道君墨浅就是银面落羽的将会多了一大波人。
此刻的陆生也是终于明白银面落羽会盛怒的来山庄要人的原因了。自己绑了对方的娘子,总不能还让对方以礼相待吧。
陆生此刻无比后悔自己没有看好自己的蠢儿子,他可以肯定的是,今日,自己怕是无法善终了,就祈祷落羽苑能饶了芙兰山庄,就如同几年前一样。
温孤翊柒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狼狈过,哪怕是三年前被冷玉珏赠与一封休书之时也没有如此狼狈。
可是她也从未觉得如此安心过,哪怕是和嵚娆或是风映雨在一起之时也没有如此安心过。
温孤翊柒模糊中听到了君墨浅那句是我,便不再躲闪。恍惚间,她似乎看见君墨浅摘下了他的银质面具,她想开口说话,嗓子却像被哽住了什么,不出声音,胸口的疼痛感让她有些疲乏。
“墨浅,你来啦。”温孤翊柒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别的话,只是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句话。饶是这样,口中汹涌而出的血腥味仍然让她有些难受。
“恩……”君墨浅再次伸出双手,这一次,温孤翊柒没有再躲闪,任由君墨浅抱起自己。君墨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柔柔的回了一句,“久等了。”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仿若这并不是在别人的地方,仿若温孤翊柒并没有刚被完虐,仿若陆生并没有有些惶恐的等在一边。
君墨浅扫视了一圈,目光并没有在谁身上停留,最终,他越过众人,径直的向着芙兰山庄的前厅走去。
“芷茗,你带着陆庄主去取庄上的药材和药箱。”君墨浅一边走,一边吩咐着,声音淡定到让人以为这其实是他的医馆,并非芙兰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