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寒的话大家其实都能明白,这个意思就是,人群中你是能遇见空空派的人的,但,就算遇见了,你也不见得知道对方是空空派。
空空派的人从来不会说自己是空空派的,这倒也是,毕竟做的是偷儿。有哪个偷儿逢人就说,你看我,我是空空派的。这部就相当于逢人就告诉他们自己是个偷儿么?
“太子,我是不知道你找那个什么晴的要做什么啦。”白展陌一副无聊的样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才缓缓开口,“不过,你真的确定你是为了二皇子?”
白展陌口中的“太子”也好,“二皇子”也罢,都不是什么敬语,非要说的话,倒更像是一种称呼,和“君墨浅”或是“花上寒”这种名字是一样的。
这句话的语气也是轻飘飘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也是,这件事本身就和白展陌没有什么关系,他有刚刚那么一问,也纯属是无聊。
“你这话什么意思?”冷玉青听了白展陌的话迅速的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白展陌。
冷玉青到底是一国的太子,一旦真的动怒起来,不说绝对的威严,但气势还是在的。当然,这个气势,对付对付一般人就算了,可在场的有谁真的是一般人?尤其是他正看着的白展陌。
“没什么意思。”白展陌摊开双手,一副“我什么也没做,你别这样看我”的表情。“其实太子根本就知道我的话的含义,你这么问也真是打趣。”虽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但话还是继续说出了口。
“你……”冷玉青这会儿却没有再说出什么,只是愤愤的盯着白展陌。
白展陌只是笑,对冷玉青的愤怒并不放在心上。说实在的,在他白展陌看来,冷玉青现在的情况算得上是恼羞成怒了。
冷玉青没有继续说什么,他是在考虑花上寒和白展陌二人的话,他们两人的话虽说对自己毫无敬意吧,但又着实让人深思。
“是这样,太子殿下。”司空晴雪看了眼白展陌,又看了眼自家师父,想了想才开口,“他的意思并不是在质疑您的初衷,而是在说二皇子的需要。”司空晴雪指了指白展陌,向冷玉青解释了对方的话。
“二弟的需要?”冷玉青先是一阵疑惑,不过也就一会儿,便恍然大悟,神情和脸色都变的有些奇怪起来。
试了,他只想到,自己可以帮冷玉沐找到穆家二小姐,可不曾想过,冷玉沐是不是想要找到穆家二小姐。
“受教。”冷玉青叹了口气,这才又看向白展陌,学着武林人士对白展陌做了个抱拳礼。
“不敢。”白展陌先是一愣,大抵是没有想到堂堂太子殿下会这么快承认自己的错误吧。他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
“墨浅,他是?”冷玉青虽不能准确的判断出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但看样子也不是泛泛之辈,倒是有意结识。“这里的人你都不介绍一下?”
“你不是来看我徒弟的?”君墨浅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并不是什么微笑,只不过是个简单的动作而已。
“是啊。”冷玉青下意识的就回答了君墨浅的问题。
“这就是我徒弟,司空晴雪。”君墨浅指了指司空晴雪,再一次介绍起来,就仿佛之前根本没有介绍过这个人一样。“介绍完了。”
司空晴雪楞了一下,才窃窃的笑了起来。自家师父这简直是逗太子玩儿呢。
“不对不对,那边两个是谁啊?”冷玉青指着白展陌和花上寒。白展陌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而花上寒看起来也是个狠角色。这对于向往武林的冷玉青简直是件难得的认识机会。
冷玉青现在的兴奋程度就好比饿了好多天的人终于看见了食物一样。饿了好多天的人,但凡是看见食物,哪怕是个馒头,都会兴致冲冲,万分喜悦。更何况,白展陌和花上寒两人,若非要比作食物,那也算得上是珍馐了。
冷玉青的眼神表示出,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太子。”君墨浅微微笑着,眯着眼睛看着冷玉青,称呼也从“玉青”变成了“太子”。
冷玉青怎么可能没有现这点,他有些讪讪的笑了下,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一旁的苍空见君墨浅这副模样,倒是更加有兴致的看了白展陌和花上寒两眼。
“你还要找穆雪晴么?”君墨浅想了想,便把话题又回到了先前的穆家二小姐穆雪晴身上。
“墨浅,你觉得呢?”冷玉青一时半会儿有些拿不定主意,说他想找吧,又的确不能真的表明,自己的二弟就是想要找到穆雪晴的,毕竟就算是当年,二弟冷玉沐也只是和穆家大小姐穆染两情相悦而已。
当年,冷玉沐和穆染不知在什么地方见了第一面,一见钟情的事情时长生在那个年纪的少年和少女身上,于是,他们相爱了。
可是,穆家的人一开始并不看好这段其实门当户对的相爱的。
父皇告诉自己的理由是,穆家的人看上的不是二皇子这么个小角色,而是太子,必须是以后会登基为帝的太子。
但,冷玉沐告诉自己的却是,穆家的人并不希望穆染在一起,原因却是因为穆家的人不希望自家的女儿嫁入侯门。
两种答案截然相反,但冷玉青却更愿意相信自己二弟冷玉沐的说法。
一是因为,穆家的人一直也对他十分疏远,疏远到有一阵子他和苍空都觉得穆家的人是三爷党。
可后来才现,穆家的人对三王爷冷玉珏也是相当的疏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才让苍空和自己放下警惕。
二是因为,连自己身为皇家人,都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嫁入皇家更是没有自由,穆家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冷玉青相信,穆家的人不愿意接受冷玉沐是因为冷玉沐是皇家中人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这两点。
而是,关于穆染和冷玉沐,他记忆最深的一件事。
就在穆家出事的前一个月吧,冷玉沐带着穆染来找过自己。冷玉沐虽然和冷玉珏不亲近,但到底还是兄弟,有些事情还是会来找冷玉青的。
那是冷玉青第一次见到穆染,也是唯一一次。
冷玉沐告诉冷玉青,自己和穆染商量好了,过段时日,等冷玉沐把帝都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他们就离开帝都。
去江南,去水镇,去遥远的塞外,去哪儿都好。他们说的津津有味,冷玉青只是个听众都被他们感染了。
那是冷玉青第一次看到自家二弟笑的那么无忧无虑,那么畅快,不曾想过,也是唯一一次。
穆家出事的时候,自己就想过,是不是冷玉沐要和穆家大小姐穆染私奔的事情被父皇知道,所以要震慑一下穆家。
可,他万万没想到,父皇就真的处置了穆家,下的还是一个不留的灭门旨意。
于是,那场没有成功的出逃便成了一场笑话,冷玉沐便只身一人去了番外,一去就是好多年。
“玉沐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帮他做决定。”君墨浅笑了笑,一语双关。这句话既表示了自己并不想帮冷玉沐决定是不是要冷玉青帮忙找到穆家二小姐穆雪晴,也表示了,冷玉青也是没有办法帮冷玉沐做决定的。
冷玉青自然是听出了君墨浅的话外之意,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也罢,让二弟自己来解决穆雪晴的事情吧。”他看了看天空,再一会儿就要完全暗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