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航一的嘴角又忍不住往上勾，管笑笑看着他，笑嘻嘻的，“这么开心吗？”

医院人来人往，鬼来鬼往，容航一没有犹豫，“当然开心啊！”他小声地应着，然后握紧了管笑笑的手，举起来放到唇边亲了一口，“恨不得每天都能这样牵着你的手才好！”

管笑笑觉得腻歪，但竟然很开心。

照例买了果篮，容航一提进去。

管笑笑是来看季月溪的，四个人都被关在了不同的病房里头，因为他们一见面就会打架，因此费用也不少。

管笑笑以前是季家的孩子，当然再清楚季家的情况不过。爸爸妈妈能挣几个钱儿？以前她想要买点什么，都是要斟酌斟酌再斟酌的，唯恐因为自己的小要求，就又让妈妈念叨。

家里穷，没有钱！

别人家总是能找到财的机遇，就自己家买彩票也不带中的，就是倒霉！

你要乖，不要和同学们攀比，不要让爸爸妈妈为难！

……

类似种种的话，管笑笑听过不少回。她从季月晗变成管笑笑的时候，正是大年初一，其实也是挺倒霉的。

这一回季家没有季月晗了，她成为了管笑笑。爸爸妈妈终于如愿以偿了，生下了他们一直念叨在嘴边的儿子，所以那时候她想要的、不敢开口要的，他们都会给他。

心酸，却也替他们高兴。这样的话，就不会被别人说是“绝户头”了，想来他们也是欢喜的吧！

病房在二楼，管笑笑和容航一一起走楼梯，每走一步，以前的点点滴滴，就又清晰一分。

其实认真说起来，她是季月晗的时候，日子也是过得不错的。尽管她是女孩儿，家里偶尔会有些念叨，但爸爸妈妈对她总还是好的，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留给她，在她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也是会替她出头的。

只是她实在是没有出息，一开始就光是想着玩儿了，学习一般般，工作更是不算好，大龄还未婚。

管笑笑情绪低落得太过明显，容航一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管笑笑，“怎么了？”

管笑笑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可惜，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住到了医院里头？”

她没有说实话，容航一知道的。

管笑笑有秘密，容航一是知道的，但是他自己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他没有再问下去。等到管笑笑想要和他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他一向相信管笑笑。

走到季月溪的病房门前，里头就传出了男生的呻吟哼哼声，像是可怜的小动物，在无助地呜咽。

病房前的长凳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她穿着枚红色短袖上衣，一条老旧的牛仔裤。

管笑笑鼻子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