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太后在尚贵嫔走后,长长地叹息一声,“这些个女人,折腾得真够厉害的!”
桂姑姑眉目清冷,“折腾归折腾,总归也难逃老祖宗法眼。”
“可哀家还能活几年呢?”皇太后眸色艰涩,“熬得过今年冬天,能否熬得过明年开春?”
“不许胡说!”桂姑姑责备道。
“哀家知道自己的身体,也不怕这一日的到来,只是,这身后有太多的事情没办法放下。”
“儿孙自有儿孙福,哪里忧心得这么多?”
“朝中无人啊,朝中无人啊!”皇太后悲叹。
桂姑姑不做声,她知道这是皇太后心中最放不下的事情,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朝廷如今是不必她老人家当政那些年了,能干的贤臣们,一个个地老去,年轻新晋的那一批,又不成器,太子皇子们,碌碌无为,怎不叫人担心?
“听乾坤殿的那些人来报,说今日皇上召见了懿礼公主,懿礼公主给皇上出了主意,重开科举!”桂姑姑道。
皇太后一怔,“懿礼给皇上出主意要重开科举?”
“而且,让皇上先文武状元,广集贤才为国家所用。”
皇太后沉默良久,“把喜公公叫过来,哀家要问问,懿礼公主所说的每一句话。”
“老祖宗,您想查些什么?还是您怀疑些什么?”桂姑姑问道。
皇太后摇头,“没有什么要查的,更没有什么可怀疑,只是懿礼这孩子所提议的事情,也是哀家一直心心念念要做的事情。”
“原来老祖宗早就想重开科举,那您为什么不跟皇上提出呢?”
“科举是先帝废掉的,哀家是先帝的皇后,怎可能由哀家提出?只是,哀家以前曾经跟清河说起此事,清河这丫头也十分赞成重开科举,她说官场世袭制弊端太多,国家必定由兴旺走向衰灭。”
“郡主的见识一向超前。”桂姑姑道。
喜公公听闻皇太后召见,便急忙去了,听皇太后问起公主说开科举的事情,喜公公便一五一十地把懿礼公主说的每一句话都告知了皇太后。
喜公公本来就是个极擅长模仿的人,语气和动作神态都十分相似,不是和懿礼公主相似,而是和清河郡主相似。
清河有时候会注意的自己的言行举止,尤其是在熟知自己的人面前,但是,她前生与皇上来往甚少,所以,跟皇帝谈话的时候,便不自觉的流露出前生为清河郡主时候的神态动作,只是她却没有想到,那些小动作,那些语气,神态,会被喜公公照搬到皇太后眼前,就等于重演了一次。
所以,皇太后听到这些话,看到这些动作神态的时候,就活脱脱地看到一个鲜活的清河郡主。
只是,事情到底过于荒诞,皇太后即便心存怀疑,却还不敢确定。
遣走喜公公之后,她沉思良久,附在桂姑姑耳边,说了几句话。
桂姑姑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啊?这荒谬得很。”
“不试试的话,哀家不死心,哀家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了。”皇太后道。
她是修佛之人,知道一切都有可能,世间佛的力量强大,有神通力,怎会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