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爷告退之后,皇帝莫名其妙地对喜公公道:“这人好生奇怪,这公主嫁过去还不如个郡主了?”
喜公公犹豫了一下,回答说:“这,只怕是北漠那边也听了一些风言风语。”
“你是说?”皇帝脸色沉了下去,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孝如这般胡闹刁蛮,坊间定有人传说的,北漠的人许是听了她这般的性子,才进宫要求换人。
“真是丢人丢到北漠去了。”皇帝怒骂一声,额头青筋跳跃,“果真朕的决定是没错的,把她嫁到北漠去,也省得继续惹朕生气。”
喜公公望着皇帝的脸色,轻声问道:“皇上,如今有林大夫为懿礼公主治病,而且林大夫说公主这病是可以痊愈的,那,皇上有否考虑过,还是继续让懿礼公主和亲北漠?”
皇帝摆摆手,“不,一则赶不及了,那****也听林大夫说了,要治愈起码需要两月,黄道吉日定在下月,不能更改,否则便是对神不敬,有损两国国运。二则……”
皇帝眯起了眼睛,“朕反复考虑过懿礼提出的重开科举一说,此事可行,她一个后宫闺阁女子能有这般见识,实在是不容小觑,加上她对阵北漠使者那一次,无论谈吐见识或者筹谋献策,都可以看出她聪慧机敏,如果好好的挖掘,必定会比长春更出色,这样的贤才,岂能送给北漠?”
喜公公轻声道:“只是,公主到底是大梁的公主,即便嫁到北漠去,也不会甘愿被北漠利用。”
皇帝哼了一声,“你啊,始终是不了解女子,懿礼没错,是大梁的公主,是朕的女儿,但是,当她成为北漠皇帝的妃子,那以后行事必定以夫家为先,即便开始一两年不是这样,慢慢地,夫妻感情便会盖过父女之情,朕若送她去北漠,岂不是等同给自己埋下一个陷阱?”
喜公公像是松了一口气,“老奴见识浅薄,不如皇上有远见。”
“你是太监,不懂女人心也是情有可原的,”皇帝叹气,“其实朕也不舍得孝如,虽说她刁蛮任性,可到底一直在朕的眼前晃悠着长大,要把她嫁到北漠去,朕心里也难受,只是,朕总不能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便要去打其他郡主的主意,朕的这些兄长弟弟们,看似对朕恭顺,可他们手中都各有亲兵,朕实在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们闹翻。”
喜公公轻声道:“皇上此举,是贤君所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孝如公主日后也定明白皇上的难处。”
皇帝脸色臭臭地道:“也不盼着她能理解,只要别总是心存怨恨就是.”
喜公公恭谨地道:“公主会理解的,听说,那****对采月郡主也说了许多道理,采月郡主听闻要和亲便哭了起来,公主还呵斥了她,说她不懂得为国为君分忧,可见公主是懂得道理的,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
皇帝听闻喜公公的话,冷笑一声,“那时候不是她去和亲,自然可以说风凉话,她一贯嫉妒采月,你以为她让采月入宫是为了安慰她开导她?她的居心朕都没脸说出来,她是落井下石,若非她这样耀武扬威急于踩采月一脚,朕或许还能有另外的安排,她是自作自受,自挖坟墓,怨不得任何人!”
皇帝最后一句话,咬字特别重,脸色也涨得青红一片,可见怒火极盛。
喜公公遂不敢做声了,在一旁垂而立。
皇帝越想越觉得生气,把手中的书卷一扔,“走,朕去看看母后,听闻煊儿入宫了,朕也许久没见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