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悲哀一笑,“本王背着你耍小心眼?那是谁对本王耍小心眼在先?你登基的时候说过,我们兄弟永远坦荡相见,不疑心,不算计,不伤害,但是,你是怎么算计我的女儿?龙瑜有腿疾,我就只有采月一个女儿,你竟狠得下心从我身边夺走她?这就是你说的伤害,不算计吗?皇上啊皇上,你这样做是要把皇兄往绝路上推啊!”
皇帝勃然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朕什么时候算计过你?当时采月哀求朕你也在场,她以死相逼,难道朕看着她死而不答应吗?”
淮南王厉声反问,“那她为何以死相逼?你做皇叔的就没想过吗?你怜惜过你这个可怜的皇兄吗?怜惜过他只有采月一个女儿可指望依靠的心吗?如果不是你算计了她,她怎会来求你?”
“朕算计了她?”皇帝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说朕耍了诡计,逼着采月来求朕?”
淮南王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纸,扬手一飞,纸张稳稳地落在皇帝的御案上,淮南王悲痛地道:“你自己看,如果此事不是你下的令,就是给贵嫔十个胆,也不敢这般算计本王,本王是真的信错了你,也看错了你,早知如此,本王早就该在淮南永远不回京一步,可本王始终不放心你,乱党横行,外攘不断,本王寻思着,在你身边即便帮不上忙,可也能陪你说说话解解愁思,看来本王真是瞎眼了,回来让你这样糟践我们的兄弟情谊。”
尚贵嫔看到那张纸,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不可能的,那份保证书已经偷了回来,她亲手烧毁了,不可能还在的。
皇帝狐疑地拿起张看了一下,这张纸,字不多,但是他看了很久,很久,抬起头的时候,眼底燃烧的愤怒几乎可以把一个人烧毁。
尚贵嫔吓得魂飞魄散,上次假孕被现,他都没这样的震怒。
“贵嫔不妨过来看看。”皇帝的声音很轻,轻柔得几乎滴出水来,但是,却让尚贵嫔觉得恐怖至极,因为,他的脸几乎是狰狞的。
尚贵嫔努力稳住自己的心,但是却控制不住打颤的双腿,她艰难地走过去,拿起纸,看到上面熟悉的签名,她全身无可自拟地颤抖起来。
但是随即,她转身盯着淮南王,声音尖锐,“淮南王,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因何要这样污蔑本宫?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淮南王忽然仰天狂笑,笑得不可自拟,笑得眼泪都跌了出来,笑毕,他取出佩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声音冷寒如冰,眸子愤怒而悲凉,“父皇临终之前,拉着本王的手,让本王无论如何都要护着你,他说,本王是兄长,自当保护弟弟,这么多年来,本王一直谨记先帝临终吩咐,一日不敢忘,但是,本王终归是没有做到啊,孝如是金枝玉叶,是你的掌上明珠,本王是该让采月出嫁北漠的,这是本王身为兄长该为你做的,可本王私心重,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女儿受苦,狠心地送了你的女儿上花轿,本王以这条命,向你赔罪,也向父皇赔罪。”
皇帝听他说这样的话,又见他横剑便要割下去,心痛如刀割,悲声喝止,“皇兄,你若死了,朕哪里还有脸面苟活啊?”
他疾步下去,凄怆无比,“皇兄,放下剑吧。”
淮南王摇头,“皇上不必如此,臣到底算计了你,只是求皇上在臣死后,为龙瑜寻得冰莲花,让他可以重新站起来,也算是了了臣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