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怒自威,一出现身上就散出一股迫人的气势,他在说“我看看这是谁敢说我是狗日的?!”的时候,辰逸正好又呡了一口酒,被吓的呛了一鼻子,直到老者坐下,他还眼泪婆娑的,没有反应过来。自然没有看到习谷风那一闪而过的尊敬,还有老头那不动声色的点头示意。
许久之后,辰逸才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缓和了过来,嘟囔道:“怎么和鬼似的,走路都不出声音?”然后他抬头看着老者,白了一般的头整齐的朝天梳起,体态标准,魁梧雄壮,丝毫没有老年人那压制不住的佝偻,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四平八稳,举手投足之间,都让辰逸感觉到深深的压力。还有他的那一双眼睛,深邃,黑暗,令人不敢直视,辰逸看着他,竟然不由的想起了关云长,是怎么说的?“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而眼前的这个老者,如果有半米长的胡子,如果脸再朝着猴屁股的方向展展,如果再抹点儿口红,那就是活脱脱一个关二爷。
如果说他相貌堂堂,就有些假了,因为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能帅到哪儿去,可是说他威风凛凛,倒是一点儿都不出格。
老者说话了,可以算的上是没头没尾,他说:“饭桌上有饭桌上的规矩,上座对门,下座,则是在门口,这个屋内三把椅子,小子你倒是做的上座,让我老人家坐在门口,难不成还想让老子付账?起来,你坐门口。”
辰逸本来还被这个老头的气势压迫的喘不上气,可是这个老头一出声,倒是有些原形毕露的意思,他不尿了,真的不尿了,说道:“凭啥老子坐门口付钱?老子还告诉你,老子没钱!”
“辰逸~”习谷风在桌子下面悄悄的踢了辰逸一脚,想要提醒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是辰逸却反过来踢了习谷风一脚,代表的是两个字,“别管。”
习谷风不说话了,低头吃东西。
之后老者就和辰逸对视着,双方的眼中都有着怒意,最后还是老头先说话了,道:“小子,我想我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姓……”
哪想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辰逸接话了,“老夫姓关,名羽,字长生,后改云长,河东解良人也。”
“错,老夫姓关,名敬山,山东济南人也。以后我就是你的校长,自古以来,老师管学生,校长管老师,官大一级还压死人呢,我这比你高出两级,再说的细致点儿,你上面还有班主任,还有教务处主任,这么说的话,我能高出你好几级,你这样对老人家大不敬,不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吗?”老者说着瞪起了眼睛,到底是丹凤眼,要说的是世上没凤凰,人们想象中的凤眼,其实是和孔雀相似的,平时半睁不睁,怒时,那就是圆溜溜的。
老人家这个时候的眼睛就是圆溜溜的。
可是辰逸照样不鸟,说道:“关敬山,爷爷说这个人是抗战时候北京城的二鬼子汉奸,你咋叫了一个汉奸名?白长了一副关二哥的脸蛋子了。”
“你说老子是汉奸?”关敬山老头的眼睛更圆了。
习谷风这个时候可按捺不住了,冷汗布满了额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辰逸和关敬山竟然是这么的不对眼,紧张道:“关老,辰逸他年纪小,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