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回到屋里的时候,双锦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而双珠则是坐在床边温声安慰着她。
吉祥走进来的时候,两人的目光都朝着吉祥看了过去,而双锦更是带着哭声问了一句:“吉祥,你怎么不在屋里啊?”
吉祥歪了歪脑袋,似乎是疑惑的打量了一眼双锦和双珠,伸手扬了扬手上的食盒,微笑着开口说了一句:“我早上无事,便去厨房里找王大娘了,王大娘给了我一些吃的,双锦你要吃吗?”
双锦点了点头。而吉祥则是笑着拿了食盒慢慢走到了桌子上放下,而后脸上依然带着疑惑:“双珠姐姐,你也一块儿用一些吧。对了,双珠姐姐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呃,我没事。我就是来陪陪双锦。”
双珠笑着说了一句,却是从床上站起了身,笑着又慢慢说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那儿还有事情,我先走了,我就不吃了。”
“好……”
吉祥回答的有些疑惑,面上的疑惑却并未消散,在双珠离开屋子的时候,吉祥又看向了双锦,开口问了一句:“双锦,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当差吗?怎么回来了?”
“我娘让我回来的……”
双锦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告诉吉祥方才的事情。
同时,她的心里也忍不住对吉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埋怨,她虽然知道今日是她自己要吉祥帮她打扮的,可是若是吉祥不答应,会不会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双锦慢慢的走下了床,正要弯腰穿鞋子,却听到吉祥一阵低呼,神色怪异的打量着她。
双锦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劲,下意识低头朝着自己看去,看了好一会儿,并未瞧见有什么不对劲。
吉祥面色却是奇怪的看着她开口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儿,你就把衣服给弄脏了?”
双锦顺着吉祥看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然瞧见袖口了裙摆处有几块灰色的污迹,因为衣裙颜色浅,所以看起来十分的明显,想来是方才在挣扎跪在地上的时候给蹭的。
“还好桂芳姐给你洗的衣服我看干了就给你收回来了,要不要打点水过来给你洗洗?”吉祥一边将放着糕点和甜汤的碗碟拿了出来,一边似是无意的开口问了一句。
若说早上对这件衣裙有多喜欢,这会儿经过先前的事情,双锦的心里对这条裙子也有些淡了,她点了点头。
热水送来的很快,吉祥绞了毛巾帮着双锦一块儿给她擦了脸又擦了手,而后又给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一番动作下来,吉祥拿出的点心和甜汤还冒着热气。
双锦似乎也恢复了精神,与吉祥一道儿围坐在了桌前将吉祥从厨房里拿来的点心和甜汤都给吃光喝光后,倒是一扫先前的阴霾,仿佛先前的事情都没有生一样,坐在吉祥边上看着吉祥做起了绣活。
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陈嬷嬷此时几乎是为她操碎了一颗心。
陈嬷嬷走进老夫人的屋里时,袁太夫人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了梳妆台前,看到陈嬷嬷走进来的时候,袁太夫人也并没有说话。
陈嬷嬷慢慢走到了袁太夫人跟前,弯腰行了一礼。
袁太夫人笑着将原本手上握着的梳子递给了陈嬷嬷,开口道:“还是喜欢你给我梳的头。”
听着袁太夫人这副好似什么事情都未生,云清风淡的样子,陈嬷嬷只觉得嗓子眼堵得慌,让她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接过了袁太夫人递过的梳子,轻声带着几分艰涩开口回道:“只要太夫人喜欢,奴婢能给太夫人梳头是奴婢的荣幸。”
“你呀,嘴巴一直都这么甜。”
袁太夫人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由着陈嬷嬷替她慢慢梳头。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只有象牙梳划过头时出的轻微摩擦声,而在这样的气氛下,陈嬷嬷梳着梳着却是红了眼眶子。
她轻轻的洗了一下鼻子,出一个很轻微的声音。
就是这么一个声音,却让袁太夫人重新睁开了眼睛,袁太夫人没有转身,身体依然没有动弹,只是靠在椅背上透过镜子看了一眼陈嬷嬷。
陈嬷嬷低着头,似乎是专注的替她梳着头,可是两人相伴多年,自然知道此时的陈嬷嬷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袁太夫人伸手抓住了梳子,将梳子从陈嬷嬷手中抽了回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陈嬷嬷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掉落在了地上,而她的身子也跪倒在了地上。
“你呀,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为我做了那么的事情,双锦那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能瞧见你们受委屈吗?”
“太夫人……”
陈嬷嬷轻声唤着,面上神色瞧着十分的可怜。
“你放心,我会护着双锦那丫头的,伯鹏做事也越没分寸了!”
袁太夫人想到这事儿,心里却是有些怒气,竟然喜欢小孩子,这不是有毛病吗?而且就双锦那丫头的姿色,袁太夫人心里倒是有些奇怪,若说袁伯鹏瞧中的是吉祥那丫头,她倒是不奇怪了,可是双锦那丫头长得和陈嬷嬷太像了,只能够说是平平看得过眼,如今又是一副孩子气的样子……
但是毕竟先时屋外的争端袁太夫人也是瞧在眼里,她心里其实倒是往另一种可能想了过去,会不会是大儿子知道双锦是陈嬷嬷的女儿,陈嬷嬷又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故意做出这番事情只是在抗议她不让他往账房支银子的事情。
而且这种可能袁太夫人却是越想越觉得可能,因为她实在有些无法想象自己的大儿子会看上一个孩子。
这么想了,袁太夫人又说了一句:“你放心,伯鹏那孩子也只是一时胡闹罢了,当不得真的。”
袁太夫人这么说了,只是觉得袁伯鹏会瞧中双锦实在是可能性不大,是想安慰陈嬷嬷,可是听在陈嬷嬷的耳中,却是别的意思。
袁太夫人这是偏心袁伯鹏,根本就是想牺牲双锦来保全袁伯鹏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