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的第一天,郑鹏就想着怎么遭遇敌人,可一路都很顺利,别说打仗,就是找个人都困难。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就在大军离开康居都督府的第三天晚上,熟睡的郑鹏被一阵马啼声和喊杀声惊醒,张眼一看,帐蓬外一片火光。
“生什么事?”郑鹏一个激灵站起来,连忙问道。
“少爷”阿军马上应道:“敌人夜袭,两方正在交战中。”
说话间,阿军把郑鹏的铠甲拿来,一套软甲一套硬甲,软甲是犀牛皮作的皮甲,而硬甲是精铁打造的细鳞甲,从头包装到脚,算是一个双保险。
不夸张地说,穿上这两套铠甲,就是射几箭、砍几刀都没事。
有好处也有坏处,即使是特别制订,二件甲加起来超过五十斤,要不是郑鹏这二年跟阿军练武健身,估计都穿不起,现在就是穿得起,走起路来也不方便,还好,不用亲自上战场。
安全很重要,穿着这么重的铠甲,郑鹏把它看成是一种锻练。
“来了多少人?”郑鹏一边穿一边问道。
“黑暗中看得不真切,不过听马蹄声,人数不多,应是袭扰。”
战争除了战场上真刀真枪较量,还包括各种攻心、骚扰、断后路、烧粮草、策反、伏击等手段,现在快到拨汗那,无论怎么样,对方也该出手了。
郑鹏点点头,走出营帐,一出营帐,看到漫天遍地的火把,很多将士拿着火把在等候着命令。
二万余人的营地,阿史那献的中军帐蓬置在一个高地上,以中军帐蓬为中心,呈圈状散开,密密麻麻扎了一大片,敌人要想接近阿史那献,至少要连破三道防线才有机会,一来保护主帅的安全,免得遭到敌人袭击,二来居高望远,也方便阿史那献指挥调度。
只是四处打量了一下,郑鹏心里就得出四个字:训练有素。
一个帐蓬住一伙人,当警报响起时,每个帐蓬边站着一个拿着火把的士兵,不用说,他们的职务是保护营地的安全,免得有人趁着黑夜摸进营房,二来也可以观察军情,有突然事件或上面有军令下达时,也可以第一时间唤醒同伙的战友。
三层防御,里面二层只是点亮火把待命,其它人安然酣睡,好像没有受到影响。
看看外围,黑夜中马蹄声、呼叫声、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然后是手持火把的士兵一会儿聚,一会儿散,看起来很有意思。
阿史那献坐镇的中军大帐没出现慌乱,作为定远道行军大总管、北路主帅的阿史那献,出现敌情后不慌不忙,把酒桌搬到高处,一边倒酒独酌,一边看着下面的情况。
要不是知道他是北路的主帅,都把他当成一个有浪漫情怀的文人雅士。
郑鹏瞄了阿史那献一眼,然后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这个家伙,明明看到自己出来,硬是装着没看见,还是一个坐着,自斟自饮。
真是小气。
郭子仪看到郑鹏的表情,心中一乐,笑着劝道:“三弟,回去睡吧,典型的袭扰,为的就是不让你好好睡,情报说吐蕃和大食的大军还没有出动,今晚闹不起来。”
“算了,反正没一会就要天亮,不睡了。”郑鹏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
“不去睡,三弟,你想干什么?”库罗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郑鹏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阿史那献,转头吩咐道:“阿军,准备炭火和食材,我一会烧烤,对了,今天是哪两个伙长值勤?”
“周权和陆进。”
“行,把他们也叫过来,一起烧烤,半夜醒来,还真有点饿了。”郑鹏吩咐道。
美美地睡了一觉,也不觉得困,本来半夜醒来容易肚子饿,阿史那献还吃得那么香,把郑鹏馋得不行,决定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直接来个烧烤。
听到有吃的,周权和陆进二话不说,马上屁颠颠地走过来。
阿史那献从高处一边看着敌我双方你来我往,不断袭扰、不断追杀,一边不时打量着郑鹏,当郑鹏在营房门前摆好炭火烧烤时,让阿史那献着实吃了一惊。
一个乐官在敌人夜袭时还能这样镇定,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