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打量着他:“怎么?又想叫听话一点好好养胎?乖一点不要惹你生气?安分一点三个月后就放了我?”她笑着摇头,“抱歉哦,我的演技没你那么好,装疯作傻是做不到的,如果你非要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可以,你教我吧。”
“你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忘掉你的阴谋和算计,你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忘掉我哥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你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忘掉我哥落在你手上生死不明的事实。”
冷嘲。
热讽。
和之前一样,一字一句带着刺,不同的是,之前她是冷着脸说,将那些讥诮讽刺都摆在脸上,而现在呢?她笑得明媚温善,像极了曾经什么都不知道时的样子,可偏偏,她说的却是这些话。
裹着蜂蜜的刀,比淬了毒的箭,还要杀人无形。
南风放下餐具,扬起唇又是一笑:“你有本事就教我做到,否则就不要总对我说什么乖一点听话一点,更不要粉饰太平地跟我讨论什么种花什么养宠物,在我看来你就像小丑一样可笑。我吃饱了,陆少你慢用。”
她站起身,走了两步,想起一件事:“对了,今天是星期一,你说过每个星期告诉我一件我哥的事。”
陆城遇温温漠漠地看着她,眼底有火光闪烁。
南风皱了皱眉,心忖难道是被她激怒了?不肯告诉她事情了?
早知道等拿到消息再刺他……
所幸,在安静少顷后,陆城遇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给了她。
照片的主角自然是俞温。
背景很简陋,墙壁是粗糙的灰色水泥墙,窗户是生锈的铁栏杆,窗下一张铁架床,面容苍白的俞温躺在上面,阖着双眼,除了脑袋露在外面,整个身体都被被子盖住。
床头有一个输液架,还有一张小几,摆着七八瓶药。
除此之外,照片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但是却也透露出了不少信息给南风,比如俞温目前还没有受到虐待,所处的环境还算安静,他们有帮他治疗枪伤……
南风紧了紧手指,扭头看向陆城遇,他没有其他话要说,看来是不打算告诉她这张照片的更多事情,她也就没有白费口舌去问,只道:“下次我要听我哥的声音。”
陆城遇垂眸:“好。”
……
后来的每个星期一,陆城遇都会如约给南风一个关于俞温的信息。
第一次是照片。
第二次是录音。
第三次是一段五秒钟的视频。
第四次是拍下俞温平时吃的药和食物。
这些都是南风要求要看的东西,陆城遇全都满足她。
可能是有了盼头,连带着被软禁的阴霾淡了些许,南风每天醒来就开始期待天黑,日复一日,一个月的时间竟就这样悄然流逝。
二月初这天,南风终于走出了陆公馆,她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明明和陆公馆内的天空是同一片,可她却是觉得这里的天空要蔚蓝很多。
真不敢相信啊,素来无拘无束的她,居然真的被软禁了一个月……
南风嘴角勾出自嘲,肩膀忽然被人搂住,陆城遇道:“上车吧,别让医生久等。”
这就是她能走出陆公馆的原因——今天是她复查的日子。
还是上次那个医生,一番检查后,她欣慰地说:“看来你这一个月养得不错,胎儿的状况已经基本稳定,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下去,再过两个月你就算安全了。”
南风冷不丁呵笑一声。
这个孩子命还真大,不仅能在野山里活下来,现在居然还转危为安。
……
从医院离开,车子又开回陆公馆,南风贪恋地看了一阵窗外的风景,清淡地说:“医生都说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你还要继续软禁我?”
陆城遇握着她的手,拇指的指甲一下一下刮过她的掌心:“能好得这么快,证明让你在公馆里休养的决定是正确的,应该要继续保持。”
啧,说到底就是要继续软禁。
“这还不是归功于谢谢陆少你的悉心照顾。”
南风抽回手,也不强行继续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她早就料到他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她,提不过是随口一提,顺带刺刺他,这会也没多失望,转而道:“我要见朋友。”
自从北城回来后,她第一次提出要见人,陆城遇抬头:“哪个朋友?”
南风吐字:“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