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包厢内一度只剩下音乐的声音。
旁人是错愕于怎么敢拿活人当靶子?
傅逸生是错愕于他安排的明明是几个蛇形大美女,怎么变成宋?
唯独南风在短暂的讶异后,若有所思地看向某个方向。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萧晨送她的礼物。
嗯,这个礼物选得真好,不仅表达了他合作的诚意,还顺带掀了傅小爷的场子,甩了陆少的脸子,一举三得,一箭三雕。
身边悄无声息靠近来一个人,萧晨拿了一瓶酒,往她空了的酒杯里注入六分之一,含着笑问:“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南风哪会不喜欢?粗略一看宋身上那些伤痕,连位置都和当年她的哥哥身上那些类似,真算得上诚意满满。她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下,用行动代表回答,又很好奇地问:“在哪里找到他的?”
萧晨道:“非洲,索马里。”
战乱国家,的确很适合藏匿,难怪她之前用了一年都没找到人,只是……南风忽将目光瞥向陆城遇:“谢谢你的礼物,不过,你不怕引起他对我们的关系的猜疑吗?”
“不会,我都安排好了。”萧晨一笑,搁下空了的酒杯,无声无息地离开。
他前脚刚走,随后陆城遇的目光就看了过来,乌黑的眸子带着深究和复杂,南风嘴里含着一口酒,腮帮子鼓鼓的,很是无辜地耸耸肩,叫人看不出来这一出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短暂的安静后,包厢内又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有人没忍住吐槽:“这是什么啊……小爷,这就是你要给我们的惊喜?我看惊吓还差不多。”
胆子小的已经白了脸:“他、他是死是活啊?”
还有无语的:“小爷,你怎么那么重口味?这玩意哪里男女咸宜了?”
傅逸生脸上早就没了笑,一阵阵青,且不说什么宋不宋,就说偏偏挑在他的节目来这一出,砸他场子?桃花眼一横,风情不在,隐隐浮现出阴鸷。
这时候,角落里响起一阵笑声,有个人边走出来边得意地说:“哈哈,不关小爷的事,这是我准备给大家的游戏。”
傅逸生回头,面色森凉:“铬少,你什么意思?”
铬少浑然不觉不妥,还勾着他的肩膀,哥俩好似的说:“这是个非洲死刑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是个怪物,特好玩,他不怕疼,不管怎么虐待他,他都毫无感觉,我今晚特意带来分享给大家~小爷,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的节目,我是这样想的,等会让你的美女去玩我的怪物,两相结合,刺不刺激?”
傅逸生拿下他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怕疼算什么?你不怕死才是真稀奇。”
铬少缺心眼地哈哈大笑:“小爷你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不怕死?我又不是怪物。”
有个公子哥忍不住好奇:“真的假的?还有这样的人?不怕疼?”
铬少拿了把枪递给他:“当然是真的,你不信开他两枪试试看,我保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公子哥一看那把黑黝黝的手枪又缩了:“还是算了吧,我长这么大就玩过玩具枪。”
铬少哧声:“怂货。”
闹剧里,最主要的两个当事人——南风和陆城遇,都没有立即做出什么反应,直到此刻,南风才从高脚凳上走下来,笑着开口:“我来试试吧。”
话一出,包厢内的所有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其中有一道尤为深沉,南风全都视若无睹,一副对‘怪物’充满好奇的模样:“我挺感兴趣的,让我试试。”
铬少稀罕地看着她:“Cyntha小姐,你真要试?这可是真枪。”
“我玩过射击,拿枪没问题,就是枪法不太准,要是失手把人……”南风故意停顿,眨着眼睛看铬少,铬少立即就接下话:“没事儿,本来就是个死刑犯,我买下他的时候他都要被人枪决了,失手把人打死也没关系,横竖没人追究。”
南风听着越满意,萧晨真是会办事,给宋安了这么一个身份,还找了铬少这么个少根筋的替罪羊,笑着从他手里接过手枪:“那我去试试。”
刚接过的手枪,下一瞬又被另一只手抢了过去,南风手上一空,脸上笑意淡了不少:“陆董事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城遇转手就把枪给了身后的人,波澜不惊道:“射击馆的枪和真枪不一样,没练过的人,开真枪容易伤到自己。”
南风挑眉:“陆董事长怎么知道我没练过?我们来比划比划,你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陆城遇静肃着一张俊脸,下颚绷得很紧,线条利落,基于对他多年的了解,南风知道,这是他愠怒的表现。
他啊,是不想她去碰他的利益伙伴吧?
南风低声一笑:“行了,就算我枪法不好,顶多就是失手把人打死,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吧?铬少不都说了,他是个死刑犯,本就该死。”最后四个字,咬得很清晰。
陆城遇暗了双眸,低声说:“你一个女人,手上别沾血,更别沾人命。”
他不想她沾血。
更不想她沾人命。
南风笑意微微凝固,复而又弯唇:“可是我实在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怕疼,要不,”她上身朝他倾斜,提出建议,“你替我去开枪?”
两双眼睛对上,他深沉她寻衅,又是谁都不肯让谁。
有机灵的公子哥感觉出气氛不对劲,打着哈哈圆场:“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包厢里毕竟还有女士,好歹怜香惜玉一点,这么血腥暴力的玩意儿咱们男人们私底下玩玩就行。”
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俞筱,这时候倒是怯怯地说了句:“就算是个死刑犯,但也是个人,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折磨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