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一顿,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抖:“怎么回事?”
夏兰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惶恐:“昨夜……就在昨夜,秦娘娘忽然小产了,流了一大滩的血,姑娘不是听见了么,昨夜叫得那么惨……唉,今天奴婢去打听,才知道是……”
她还没说完,帘子被人一撩,一位脸色阴沉的嬷嬷招呼也不打走了进来:“王妃说了,各位夫人一起去厅中,有事商议。”
“可是我家姑娘不是夫人……”夏兰还要争辩,那嬷嬷却不吭声,只是满目的鄙夷已经说出了她没说出口的话来。
“既然是王妃吩咐了,就一起过去看看吧。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聂无双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嬷嬷先行一步,无双一会就过去。”
那嬷嬷却站着一动不动,声音木然:“王妃吩咐了,一定要看着各位夫人起身。奴婢得罪了。”
这阵仗,就算夏兰再迟钝也知道不同寻常,俏脸一板就要作,聂无双已经握了她的手:“走吧。既然王妃有令,就得遵从。”
那嬷嬷见她识相,脸色也缓和几分,当先走了。聂无双扶了夏兰慢慢跟在她身后,来到“香慧阁”这才知道几位夫人已经到了,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正窃窃私语,见她进来,却各自散了,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
聂无双只是装作没看见,目光淡扫,扫到人群中的邹弄芳,与她微微递了个眼神,这才入座。
不一会,王妃到了。许是昨夜未睡好,她脸色蜡黄,眼睑下阴影重重有气无力地问:“各位都到齐了么?”
“回王妃,都到了。”有人怯怯地道。
“到了就好,有一件事要宣布:秦侧妃,昨夜去了。”她沙哑地说道。底下的夫人吃惊的却是寥寥,想来昨夜的动静真的很大,闹得满府都知道了。
睿王妃扫过底下每个人的脸,最后定在神色淡然的聂无双面上:“无双姑娘,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也不伤心。”
聂无双站起身来,微微一福身:“王妃娘娘,不是无双心狠,而是今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而至于伤心,无双对秦姐姐交往不深,实在是难以和王妃及各位夫人感同身受。”
她说完,就听见有人骂道:“狠心肠的女人,难怪全家被抄斩了,还有脸活在世上。”
聂无双只坐着冷笑,反问:“这么说,无双应该自杀追随家人九泉之下,安了那齐国昏君斩草除根的心,才算是心肠不狠了吗?”
那人顿时语塞。
睿王妃看着巍然不动的她,眉头微微一皱:“不是本王妃多疑,实在是秦妹妹死的蹊跷,怎么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就……”
她忍不住哽咽,拿起帕子拭泪。
好一副唱做俱佳。聂无双几乎要赞一声绝了,若不是她真的没做什么,还真以为这事是自己干的与这位“贤淑”的睿王妃无关。
聂无双忽然笑了起来:“王妃别伤心了,既然死得蹊跷就得查一查。这王府中是谁——害死了秦菁菁!”
最后一句,她盯着王妃的眼,一字一顿地问。
睿王妃对上她冷如冰霜的美眸,心中不由激灵打个寒颤。她从未见过哪个女子的眼睛这样如刀如剑,犀利得几乎要看破人心。几乎以为她知道了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是,无双姑娘说得是。这……这也就是本王妃召各位夫人来这里的缘故。”睿王妃轻咳一声,看向聂无双,声音柔柔的:“无双姑娘,你能否说说,昨天你因什么和秦侧妃吵架?”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齐刷刷看向聂无双。
果然有预谋!
而这个预谋的矛头就指向她!
聂无双淡淡一笑:“怎么能算是吵架,只不过当时秦侧妃在与妾身阁子里的丫头置气呢,后来邹妹妹来传话,这所谓的吵架也就不了了之。怎么?王妃觉得有问题?还是觉得无双会为一个粗使丫头心生不满而害了秦侧妃?”
睿王妃顿时一怔,忍不住咳嗽起来,气息不稳:“本王妃没有这么说……”
“王妃如果觉得有蹊跷难道不是问问秦侧妃的贴身丫头,无双瞧着要好好拷问一番,比如秦侧妃昨日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生了什么事。”聂无双慢慢说道。
她还没说完,萧凤青大步走了进来“啪”地一声,把门边立着的半人高的花瓶扫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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