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权仕衡只是说他打不过他,可是此刻听在耳中,这句话却成了嘲笑,嘲笑他深爱舒艾却一次次失去她……
莫秦北久久低着头,一言不。
权仕衡甩着手上的血沫,视线淡然地越过他,停在别墅二楼,忽然道:“她还好吗?”
莫秦北喘着气,没什么心情回答他,道了一句“挺好”。
权仕衡笑了,眼神高深莫测,“我没死之前,她还是我的,你懂我意思吧?”
莫秦北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掠过一抹凶狠。
权仕衡压根不以为意,“别打她的主意。我之所以选择你来替我护着她,只不过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我和她都信任、且有这个能力保护她的人……可如果你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我会考虑换一位。”
他的语气很凉,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手下败将,想取代我……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莫秦北怒而站起,狠狠看了他一眼,转身上车,那架势,是懒得再听他说下去!
权仕衡依旧站在那儿,不动神色,车灯熄灭,他彻底融入夜色之中,安静得能听见他胸腔重重跳动的心脏。
片刻后,他给程默电话,“把消息放出去吧,差不多是时候收网了。”
*
舒艾浑浑噩噩地醒来,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是,她不能再待在这里!她要逃出去!她受够了莫秦北无时无刻毫不理性的骚扰!
她完全可以靠自己,没必要留在这里受委屈!
收拾好东西,她找到周晓雅,在周晓雅和程默同居的公寓附近找了一间房子,当即打车过去。又拜托她不要告诉任何人。
舒艾没忘记那个她始终没有彻底摆脱的任家公子任嗣嘉。鬼知道他这个变态什么时候会再次想起她,又想出什么方法来折磨她!
所以她住进公寓的事最好不让任何人知道。
周晓雅偷偷摸摸地溜出来帮她搬家,看着她挺着个大肚子,只觉得心惊肉跳。
“你你你悠着点!别伤着宝宝!啊那个箱子放着我来!”
舒艾毫不在意,“我都习惯了。”
习惯一个人生活,习惯自己保护自己。
可是周晓雅看在眼里,满脑子都是对权仕衡的仇恨,“权总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跟你离婚!太不负责任了!我以前对他印象还挺好的,现在看来,就是个渣男!”
舒艾不想提这个话题,摆摆手让她不要再说,“搬家辛苦了,一会儿请你吃饭?”
“好啊!去我家吧!上次开派对你就说要过来坐的!你还没来过我们的新家呢!”周晓雅热情地招呼她到自己家。
程默虽然是权仕衡的席助理,但收入也只是刚好能维持夫妻两人过上小康生活。是以他们的新婚公寓并不大,装修也很简单。
“是比不上你和权总的大别墅啦!”周晓雅心直口快,话一出口,当即想起舒艾已经搬出了西横路,立刻闭上嘴,尴尬地看了她一眼。
只见舒艾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寻了沙靠窗的位置坐下。周晓雅再不敢乱说话了,悻悻地去厨房忙做菜。
过了一会儿两人便吃上香喷喷的家常便饭。
舒艾看了看时间,想起这座公寓距离权宇公司并不远,就随口问了一句,“程默中午不回来?”
周晓雅咬着筷子,表情恨恨地道:“之前都是回来吃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昨天深夜收到一封什么鬼匿名邮件,要立刻汇报给权总,一大早起床他就直奔公司,问他回不回来吃饭也不理我……”
听到匿名邮件时,舒艾神色一晃,很快又笑起来,安慰周晓雅道:“你应该庆幸权宇很少生这类紧急事件,大部分急事权仕衡都能提前处理了……”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愣了一下,说到权仕衡时自己这语气里满满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周晓雅倒是没听出她的异样,垂头丧气地点点头,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看样子是打算化悲愤为食欲。
舒艾原本以为,到了晚上阿姨现她还没回疗养院,应该会打电话给莫秦北,莫秦北估计会立刻打电话来找她。
然而没想到一直到她睡着,莫秦北也没有要找她的意思。难道昨晚把他骂狠了,他真的很受伤?
那也是他活该!舒艾撇撇嘴,心安理得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她并不知道的是,第一时间现她不在疗养院的人不是莫秦北,而是权仕衡。
此刻,在夜幕四起的广川市中心,唯一还亮灯的办公大楼顶层,权仕衡坐在堆满了扫描件的办公桌前,皱眉看着被退回来的一束玫瑰,花束里还夹着一张纸条,没有署名,写着生日快乐。
“她不在?”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同时下意识抬起手腕看表。
深夜11点4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