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瘟神般地赶走了两伙人,王继周拉着闺女钻进厨房。
“你怎么没去上学?”
王曼并没有仔细说:“爸,楠姐出了点事,我怕她想不开,所以跟老师请了假回来找她。”
“楠楠,她怎么了?”
“这是楠姐的*,没她允许我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
王继周初时还有些不适应,闺女藏着小秘密不跟她说。不过听完她整句话他也就释然,的确有些事就得保密。
“行,我把阿胶熬好,等会忙完了咱们一块送过去。”
边说着王继周手下没停,把阿胶捣碎放进锅里细熬,他又开始和今天中午要用的绿豆面。忙得跟个陀螺似得,总算赶在对面工厂第一批人下班将这些准备好。
“还多亏有阿奇帮忙,他归置东西特别整齐。曼曼,你说咱们该给他点什么?”
“爸,你就不难受?”
打扫完桌子的王曼进厨房,终于问出了这问题,她亲眼见证父亲一直绷紧嘴唇忙活。
“难受?”王继周喃喃自语,没一会朗盛道:“我已经想开了,对牛弹琴绝对自找气受,反正咱们也没事。”
“你能想开就好,爸,阿胶熬好了,我去盛保温杯里。”
王继周将油条捞出来放在一边,又摆好辣椒酱,围着平底锅再一盆绿豆面,基本就是这样,来人可以直接开工做煎饼果子。
“曼曼,我给你打个金镯子?”
王曼一顿,好久才反应过来:“爸,那可是奶奶留给你的。”
王继周对老太太多数是恨,对他生母却只有木然。从小到大,生母在他记忆里,不过是清明和中元上坟时,那个连墓碑都没有的土坟包。说书人常说的那些孺慕之情、血浓于水,与他而言是一种永远模糊的感觉。
或许在很小的时候,在吃不饱还要被继母叫去干活时,他也曾经对土坟包寄托过感情,希望那里面可以钻出个温柔地妇人帮助他。可这种微妙地幻觉,随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逐渐消耗殆尽,坟包亦重新变为一捧黄土。
“没事,有融了的那一大块金子。”
“那你留着送虞阿姨好了,王继民不就靠这骗回来个媳妇。”
王继周晒然:“小孩子竟瞎说,吃完饭下午可得去上学。”
“恩,如果楠姐没事我一定去。”
“她有事你就不去了?”
王曼郑重地点头:“反正我寒假已经把这一学期的内容自学完,少几天也没事。学校那边的事,我已经拜托过尹鹏和章磊帮忙。”
闺女竟然要不去上学,王继周眉头紧锁。他当然不会怀疑曼曼是故意逃学,那剩下唯一理由,就是虞家那事不小。
“楠楠到底出了什么事?”
“爸,我不是说不能告诉你。”
“我又不是外人,你就跟我说这一回。”王继周急的打翻一瓶辣椒酱,王曼上前扶起来,她从没见父亲如此焦急过。
“跟咱们家差不多,你出去可不要到处乱说,不然我有事再也不告诉你。”
跟咱们家?咱们家那么多事,我知道是哪桩。王继周正愁着,顺着闺女目光看去,她正瞅着厨房外餐厅里那一排长桌,刚才那里坐着苏、王两家。
不会吧?
“楠楠父母当年也为这个离婚?”
“爸,你想哪儿去了,虞阿姨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确定,不过她生父,应该跟王继民差不多。”
哐当一声,又一瓶辣椒酱掀翻在地,厨房里满是一股辣味。王继周作势就要扯掉围裙,王曼忙拦住他:“店里有人来了,我先去虞家看看。”
“我跟你一块去,中午先打烊。”
王曼惊讶,父亲可是在冰雹天依旧坚持出摊的人,还有一次他高烧三十九度也把餐车推到那照常卖。他对赚钱这事的执着,她可看在眼里。
他一定很喜欢虞阿姨,所以才舍得下这头。
“爸,你现在去也没用。刚才咱们家那事,你会喜欢别人在场听?还是我去吧,探一下口风,不行我回来叫你。”
“也行。”
王继周斟酌再三,终于点头。守在灶台前,他心思却早已飘远。于是今天中午来买煎饼果子的工人现,老王有些心不在焉。不是多给放一鸡蛋,就是绿豆面摊的很厚。
王曼提着保温盒,出四合院就看到杜奇,他坐在水盆边,这次不是在洗衣服,而是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