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害怕的时候,王曼越镇定,即便背后出一身薄汗,心跳如雷,她也能维持脸上微笑,一直笑道僵硬。
这项技能源于前世,寄人篱下的小孩完全没有话语权,尖叫或哭泣都可能引来大人的不耐烦,进而失去耐心,然后受到更加不公正的待遇。
所以很多年以来,她都知道,如果没有保护她的人在身边,那一定要保持镇定,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以求得到陌生人最大程度宽容对待。
一年又一年,这成为她的条件反射。
黑洞洞的枪口冲着她,匕反射着寒光,座位上男人只需一个念头,手指轻轻勾动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怕,她简直要怕死了。
“有话好好说,干嘛吓唬人小姑娘。”
换水管的技工师傅仗义执言,边朝外面看着,希望能有个路过的人报警。不过他也只看过一眼,在市里生活多年,他多少听闻过这个开奔驰车的男人名声,那是一方土皇帝,连警察都不怎么敢惹的存在。
“我们说话,你少多管闲事。”
沈欣眼珠子瞪出去,握着油纸伞的手,因为过于激动而出现条条青筋,刚才婀娜垂柳般的美感瞬间消失不见。
现在的她说好听点是刁蛮公主,说直白点那就是市井泼妇。
“有话好好说不就行,干嘛动刀动枪,大家说是不是?”
来店里装修刮瓷的技工师傅纷纷点头,曼曼这孩子不错,一个暑假跟她爸后面跑前跑后,对谁都亲切有礼貌。而且开始装修后,她更对大家关怀备至,每天绿豆汤、小点心都不少。这么好个孩子,怎么可能做错事,让人真刀实枪对着。
沈欣冷笑,王曼本事够可以的,不仅能把县里老师迷成那样,现在又糊弄这一帮人。
可惜她不长眼,抢了自家看中的店面。而且四年前沈家被查出贪污*,起因也在她。新仇加旧恨,不好好教训一顿她简直对不起自己。
“东哥人在这,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沈欣厉声说道,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桌上的枪。而后她走到王曼跟前,食指挑起她的腮。
“这家店怎么来的,你一清二楚,只要你转让出来,往后大家也能相安无事。”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到底还是利益纠纷。
“这……不归我管。”
“不归你管?看来我们得好好商量下。”
沈欣手高扬起,从第一眼看到王曼起她就倍感不顺眼。她长太好看,即便再挑剔她也不得不承认,王曼是个美女,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瘦。
沈家失势后,她经历过生活骤变的痛苦。如果不是她长得好看,被东哥看中,那他们家现在肯定跟那些村里人一样,穿得破破烂烂干活,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匍匐在社会最底层如蝼蚁般。
但王曼的出现却让她有了危机,好想打烂这张脸。
皮那么嫩,只需要几巴掌删下去就能肿成猪头。想想那副模样,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急切,高扬起的手极速落下。
“曼曼,快躲开。”
蓝蝴蝶在空间中高喊,王曼脑子很清楚,她有吊坠上的机关做防护,可以保证自身不受伤害。跟着楠姐锻炼身体好几年,暑假又跟杜爷爷学点刀法,加上以前的军体拳,她打翻沈欣不在话下。
可她就是如运动神经坏死般动弹不得,只能感觉到一阵掌风吹过,沈欣得意的脸,充满力度的手越来越近。
手掌从离眼睛一米的地方,到头顶齐高,马上就要打到她脸上。
王曼闭眼,身体还是不能挪动。要被打脸了么?看来也只能这样。
“住手。”
沈欣如遭雷劈,果然她最恐惧的事出现了。如镜头中慢动作般,她停在距离王曼脸不足一厘米的地方,整个人如定格般僵硬。
“东哥?”
“有话好好说,干嘛非得打人。”
长条桌一段的男人站起来,缓步走到王曼身前,弯腰与她视线齐平。近距离打量着她的脸,他眼中全是兴奋,嘴中出“啧啧”声。
刚过红绿灯时,他就注意到这个穿背带裤过马路的小可爱。松松垮垮的背带裤裹夹着稚嫩而娇小的身躯,一见就让他如触电般。
如今近距离看着那张小脸,多么精致,比他在港澳台赌场见过的乌克兰真人芭比还要诱-人。而且自始至终她始终冷静且面带微笑,这般异常于年龄的镇定更为她增添一份神秘色彩,让她整个人好似俄罗斯套娃般,一层又一层,永远猜不到下一层隐藏着怎样的惊喜。
太完美了!
上帝的杰作!
比起她沈欣简直俗不可耐,头两年沈欣还算听话,这两年她不仅胸变大,心也大了不少,当着他面服服帖帖,背后却是另一张颐指气使的脸。
无用之人,完全可以丢弃。英雄救美,正为他在小可爱面前刷下好感度。
“你别害怕,枪里没装子弹,我们也没什么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