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玥走进约定的茶餐厅,看到王利就挥手走过去。
“利哥,让你等久了。”卓玥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
苍圣烜便坐在她旁边。
王利看了一眼苍圣烜,又看向卓玥,“没有,我也是刚到。”
“卓媚儿是怎么死的?”卓玥也没有多扯闲话,直接步入正题。
她不是担心卓媚儿,只是觉得卓媚儿的死有些蹊跷。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见面说的事。”王利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放在卓玥面前,“晚饭时间,一个判了死刑的犯人把汤洒到卓媚儿的手上,卓媚儿当时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那个人就打了卓媚儿。现场有点混乱,等狱警拉开她们的时候,卓媚儿的胸口被一根筷子插进去。当场死亡。”
卓玥听着王利的传叙述,也看着监狱调出来的视频。
确实如王利所说,一个女罪犯端着饭菜路过卓媚儿的时候把汤洒了出来,卓媚儿抬头看了一眼那女犯人。
先是那女罪犯说了什么,然后就对卓媚儿动了手。
四周的人也都围了上来,现场十分混乱。
等狱警将她们全都分开后,卓媚儿已经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气。
胸口那根筷子,已经插进去半截。
卓玥把手机还给王利,“女罪犯是怎么说的?”
“她本来就是杀人罪,判了终身监禁。审问她的时候,十分爽快的承认了她看不惯卓媚儿,所以就下了手。”王利眉头紧蹙,并没有一点点的放松。
“看样子,利哥你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卓玥注意到王利的神色。
王利点头,“听看守监狱的同事说,昨天上午,有人去探过卓媚儿。”
卓玥轻蹙了一下眉,“所以你觉得卓媚儿被杀,跟那个去探她的人有关?”
“事情总不会这么巧。卓媚儿在监狱里已经一个多月,一直安然无恙。真要看她不顺眼,早就出手了。为什么偏偏等这个来探监的人走后,就出事了呢?”
卓玥听后,眯了眯眼。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探监的人是谁?”这个才是重点。
。
回到酒吧,卓玥就进了休息室。
苍圣烜没有跟进去。
“咦,苍哥跟玥姐这形同连体婴的两人怎么分开了?”阿乔站在吧台,摸着下巴,凝眉感叹。
袁笙笑也觉得有点意外。
“每天粘在一起,估计也会乏味吧。”
“我倒觉得他们不粘在一起,才缺味呢。不过笑笑,苏少好久没有来找你了。怎么,你们俩那次之后,就没有下文了?”阿乔八卦的看着袁笙笑。
袁笙笑瞥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咱们好歹一起共事,又同住一屋。你跟苏少都睡过同一张床,我们这些兄弟不是希望你不要被人骗了嘛。要我说,你就应该趁机拿下苏少,让他负责。”阿乔很坚定的出着主意。
袁笙笑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你想拿下他,你自己去呀。还有,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生过。所以,别再旧事重提了。”
“诶,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不听劝呢。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接受苏少,你有那种机会,干嘛不把他给收入馕中?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都跟你说了,你喜欢,你自己去。我不会跟你抢的。”袁笙笑懒得理他,干活去了。
阿乔瘪瘪嘴,“真是不识好人心。”
他又看向了苍圣烜,一脸的不解。
难道苍哥跟玥姐吵架了?现在在冷战?
不可能呀。
苍哥可是连对玥姐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呀。
想过去问问情况,可又惧怕苍圣烜那骇人的气息。
缩了缩脖子,还是算了。
人家小俩口就算是吵架冷战,也是正常的嘛。
那叫情调!
嗯,就是情调。
。
苍圣烜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眉宇间带着冷霜。
他坐到靠窗的位置,双手交握在一起。
王利说,去见卓媚儿的人,是骆家的少爷,骆译河。
听到这个名字,卓玥的反应比他还要大,就跟上次一样。
虽然没有完全表露在脸上,但坐在她身边的他全部感受到。
一路回来,她也闭口不说一个字。
越是这样,苍圣烜就更加肯定卓玥和骆译河之间有着某种关系。
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就不得而知了。
骆译河……
苍圣烜琥珀色的眸子微眯,眸中泛寒。
他站起来,走到吧台跟阿乔说:“我有事出去一下。”
“啊……”阿乔只张了嘴,苍圣烜就已经走出了酒吧。
阿乔摸了摸头,喃喃自语道:“苍哥除了守着玥姐,难道还有别的事?”
。
曲蒙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急步走到路边,打开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车的车门坐上去。
“怎么这么急找我?”曲蒙感觉到苍圣烜的心情很不好。
“骆译河回来了。”
曲蒙微愣,“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连这都不知道?”苍圣烜冷眸扫过去,语气里带着质疑。
曲蒙不禁缩了缩脖子,“得到的消息是说他要到月底才会回来。而且,我们的人没有汇报他回来了。”
苍圣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提前回来,又这么低调隐密,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我马上派人去查。”曲蒙拿出了手机。
“不用。”
曲蒙微蹙眉头。
苍圣烜沉声道:“再查一下骆译河和卓玥的关系。或者,查一下骆家和卓家的关系。”
曲蒙不解,“你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事?”
苍圣烜不语。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骆译河既然回来了,你的清静日子,怕也是要到头了。”曲蒙很认真的看着他。
“你可以走了。”苍圣烜冷声撵他。
曲蒙怔了怔,瘪嘴,“好吧。不过,已经快半年了,也是时候回来了。”
苍圣烜没有回应他,只是丢了一记冷眼。
曲蒙不敢停留,立刻下了车。
等他走后,苍圣烜也马上开车走了。
一辆白色小车跟上了苍圣烜的车子,跟的不紧不慢。
车子里,米月婵紧握着方向盘。
她的心脏在狂跳,心情说不出来的躁动。
刚才本来是想去找曲蒙,没想到看到曲蒙从这辆黑色的车子里面下来了。
她离的有点远,并没有看清里面的人。
但她看出了那个轮廓,是个男人。
能让曲蒙主动出来见面的人,在京市可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跟曲蒙见面的男人,会是她心里一直想念的那个男人。
车子一路向前,转了两个弯,前面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是单行道,路又窄,后面又是急弯。
她冲进来后,根本无路可退。
前面的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下了车,直直地走向她的车。
米月婵看到苍圣烜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的步伐,举动,五官,都是她心里想着的那个男人。
她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出了汗。
真的是他!
如果不是他,曲蒙怎么可能会见他?
他站在她的车子前面,手敲着车盖,眼神冰冷。
她紧紧地盯着他,在听到他又大力的敲了一下车盖后,她才回过了神。
手忙脚乱的打开了车门,走下去。
站在他面前,抬眸看他的时候,鼻尖猛然酸,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心情激动难平,她紧抿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皮轻轻一颤,泪水就滚落了下来。
“圣烜……”米月婵声音颤抖,叫出了这个她思念的名字。
苍圣烜冷漠的看着她,“为什么跟着我?”
听着他冰冷的语气,米月婵控制着内心的激动,“我就知道是你!圣烜,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你知道我……伯母伯父多担心你,多想你吗?”
她真的没有想到,今天出来会这样的收获,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苍圣烜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别再跟着我。”
说罢,便走向前面的车子。
“圣烜!”米月婵大叫着他的名字,急步跑到他面前拦住他,“我知道你就是苍圣烜,你骗不了我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认我?”
苍圣烜轻蹙着眉头,锐利的眸子一眯,“让开!”
“我不让!”米月婵目光坚定的注视着他,“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行吗?你是有家的人,为什么不回去?难道,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可,他不记得她,为什么记得曲蒙?
他不是不记得她,是故意不愿意理她。
苍圣烜眼里流露出厌恶,伸手就是一推。
米月婵穿着高跟鞋,他推的突然,脚步一个踉跄,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
她穿的是裙子,这一跌倒,膝盖便磨破皮了。
很快,鲜红的血浸了出来。
她顾不得疼,仰头看着已经拉开车门的苍圣烜,带着哭腔,“圣烜,就算是你不想见到我,也总该去见见你爸妈吧。他们那么担心你,你就不心疼他们吗?”
苍圣烜拉车门的动作停都没有停一下,坐上车,踩下油门,丢下她扬长而去。
米月婵不敢相信。
她站起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为什么他会这么冷漠?
他明明就是啊,为什么不承认?
难道,是因为那个卓玥吗?
米月婵心头,压下了一块石头。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让苍圣烜主动回家!
。
苍圣烜回到酒吧后,卓玥还没有出来。
他走过去敲门,里面没有人应。
皱了皱眉,他拧开门把走进去。
看到靠着沙睡着的女人,他忍不住笑了。
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凝视了她许久,才轻轻地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的头往自己肩膀上靠。
抱着她,那颗悬挂的心,才算是踏实了。
卓玥在他敲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她一直在装睡。
靠在他的怀里,心头的那股烦躁才算彻底熄灭掉。
她轻吟了一声,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手,抱着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心脏处。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她很安心,像极了她喜欢听的音乐。
“我觉得,你应该换个姿势。”苍圣烜低眸看着怀里的人儿,嘴角带笑,眼神温柔。
卓玥还是没有睁开眼,“你不应该说话,应该直接把我弄成你觉得会舒服的样子。”
苍圣烜轻笑出声,“你确实是要弄我觉得会舒服的样子?”
“嗯哼。”
“我怕我舒服了,你会不舒服。”
“我要是不舒服,那就是你没伺候好。”
苍圣烜嘴角扬起坏坏的笑容,“那我就来试试。”
他说着便低下了头,吻上了那张粉嫩的唇。
卓玥还是没有睁眼,却在回应他。
柔软的唇瓣摩擦着他冰冷的唇,似乎想将他给温暖。
苍圣烜不满足于现状,他轻撬开她的唇齿,直捣深入。
火热,瞬间将休息室点燃。
薄凉的唇如同火焰,灼伤着她的肌肤。
卓玥知道,这火再任由它烧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她的手轻轻地撑在他的胸膛,偏过了头,“舒服了。”
声音带着情迷意乱后的娇喘。
苍圣烜低头看到她微红的脸庞,还有刚才激情时被他扯乱的衣服,露出的雪白肌肤,上面还有他种下痕迹时,心跳没有恢复如初,反而更加狂乱了。
他咽了咽喉咙,身体往她身上靠了靠,“我还没有舒服。”沙哑的嗓音带着被欲火焚烧后的干裂。
他急需有一汪泉水让他跳进去泡一泡。
卓玥轻轻地推开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指了指休息室里的一扇门,“洗手间在那里。”
苍圣烜瞳孔紧缩,随即便松开了她。
他一言不的走进了洗手间,水声淹没了里面的动静。
两分钟后,洗手间的门开了。
苍圣烜走出来,看都不看卓玥。
“两分钟就解决了?”卓玥的声音里带着质疑,眼神不望往他腰以下的地方瞟。
苍圣烜没有说话,脸色臭臭的。
卓玥扬了扬眉,盯着他,“你肾不好?”
苍圣烜还是没有理她,整个人阴气沉沉。
卓玥笑着挪动屁股往他边上靠,然后整个人扒在他肩膀上,歪着头,眨巴着眼睛,“晚上买点牛鞭吃?”
终于,苍圣烜动容了。
他无奈的看着卓玥,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肾不好?”
“你进去才两分钟啊。难道不是吗?”卓玥一下子倒下,头枕在他的腿上。
“两分钟足够让我冷静了。”
“噢,我还以为五指姑娘在帮你呢。”卓玥伸手摸着他的下巴。
苍圣烜无语。
他拿下她的手,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我想你帮我。”
“无名无分,干嘛要帮你?”卓玥瘪嘴。
“那你给我名分。”他认真的说。
卓玥失笑,“看样子你是铁了心的要赖着我了。”
“是,赖定你。”苍圣烜凝视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很坚定。
卓玥望着他笑了。
两人对视,彼此之间的气氛总算是变得甜蜜温和了。
“为什么每次都那么理智?”
“所以刚才的不爽就是因为我的理智?”卓玥换了个姿势。
“嗯。”
卓玥瘪嘴,“我要是不理智,你觉得为什么阮柏伟要联合卓媚儿下药害我?”
“所以,你赶快给我名分。”
其实也只是刚才的一瞬间觉得心里会不舒服。
毕竟男人到了那个点了,就像生起来的火又被水给泼灭,难免会难受。
卓玥无语。
给名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男人来做的吗?
“我才不做亏本的买卖。”卓玥翻白眼。
“那我给你名分吧。”
“先等你脑子好使了再说吧。”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苍圣烜的眼眸闪了一下。
看着她精致的容颜,他若是真的想起来了,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吗?
他们,又还会这样在一起吗?
骆译河跟她之间……
苍圣烜又想到了骆译河。
明知道她今天的反常又是因为骆译河,他却只字不提这个人的名字。
他怕知道了不想知道的。
就这样装傻。
就这样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吧。
。
“玥姐,那块玉佩怎么样了?”
傍晚,卓玥一进酒吧,阿乔就问。
卓玥轻蹙了一下眉,“对方已经要催了?”
阿乔摇头,“那倒没有。只是骆家月底要举办一个宴会,好像说是专门为骆家少爷接风洗尘的。又听说,是在给骆家少爷选儿媳妇。那块玉佩是打算当作信物给未来骆少奶奶的。”
卓玥眉心跳了跳,“我知道了。”
阿乔也不再多说了。
卓玥走到休息室,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在街灯下来来往往的人,目光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