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羲猜的没错,看起来平静如常的天枢城其实根本不平静。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当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一场两个大势力之间决斗的事,变成了一个人的屠杀。这样的变故出
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以至于结果似乎来的让人更不能接受。当然,这种不能接受也许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被人知道。关家所在的悬空岛其实距离陈羲的所在并没有多远,但是那强大的结界隔绝了所有的血腥气。非但是陈羲,便是天枢城里诸多大高手,也没有人能察觉到。因为出手的是
国师,是号称天下第三的关三也没有一点胜算的国师。
悬空岛上。国师走到倒地的关三面前,将他扶起来坐好:“沉舟十七剑,几乎没有破绽,若你我境界相同,我或许已经败了。你一直说自己是天下第三,虽然名不副实,但是能到你这
个高度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关三吐了口血,忍不住凄然一笑:“就算真的是天下第三,又能如何?”
他靠着墙壁坐好,叉开腿,没有一点大家风范。
“你强,但是我瞧不起你。”
人之将死,无所畏惧。
关三眯着眼睛看国师,视线落在国师脸上的黑巾上:“你做国师多少年了?”
“不记得。”
“谁看过你的真面目?”
“圣皇。”
“还有吗?”
“我自己。”关三冷笑:“就算你做了那么多年国师,全天下的人都怕你,可你不觉得悲哀可怜?因为全天下的人所惧怕的国师,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挡着脸
,难道你太丑?”
国师摇头:“以我的境界,就算我真的丑,谁还敢说我丑?”
关三道:“你很丑。”国师微微一怔,然后笑了笑。只是谁也看不出来,黑巾后面的脸上那笑容是什么味道。有些时候,笑起来未必是开心。当面对无法面对的事,也许一声苦笑便是心情释放
。上上下下,千千万万,哪有一个人能做到喜怒随心?哪有一个人,真的无忧无虑?
哪怕是小孩子,也有自己不顺心的事。
“我很丑。”
国师挨着关三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也许这真的是我遮挡住自己脸的缘故……有些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很丑。”
他说的丑,自然不是相貌上的丑。
关三问:“既然这也不是出于你的本心,你为什么要去做?一个人若是为了眼里的利益,连自己的心都能不顾了,那么就不只是丑的问题,还脏。”
国师摇头:“你要守一个家,已经知道有多艰辛。我要守的,是一个国……”
关三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你是对的?”
“我是对的。”
国师的回答简单直接。关三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没错,你是国师,天下人都怕的国师,所以只要你出手了,这件事也就再也没有什么悬念。不管多少人支持安阳王,在你
面前这些准备都毫无意义。我很早很早就知道,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任何准备都是个笑话。”“可是,你强大,未必代表你是对的。你觉得你可以控制全局,所以哪怕是杀死一些人也不会影响大楚。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你再强大,你也只是一个人罢了。当有一天,你今日所做之事引的浩劫到来,那时候,我在地狱依然还要骂你一声白痴。我知道你了解过鸦,了解过无尽深渊,但你真的以为靠你一己之力,就能把这些事都压
下去?难道你以为,你强过厉兰封?”
国师脸色平静的回答:“我不如厉兰封。”关三微微昂起下颌:“你当然不如厉兰封,他一生都在救人,而你一生都在害人。不过想想也是,一生都在救人的人,最后死在了一生都在害人的人手里,这不正是戏码里
应该有的情节吗?”
国师道:“我不如他,但是我比他强。”
关三冷笑:“因为你恶,而他善。”国师的脸色依然平静,似乎连辩解都懒得辩解。当年的事他是那般做下的,所以做了就是做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其实不多,整个天枢城里也找不出十个人。即便是这几个
人,也不理解当初国师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吸了厉兰封最后的一点修为之力。
也许,这才是人们惧怕国师的缘故。
“你心里有过善吗?”
关三问。
国师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现在,我便在行善。”
“哈哈哈哈!”
关三笑的吐血:“杀人,灭门,要是连这样的事都算得上行善了,那么这天下还真是可笑的厉害。你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吗?”
“能”国师道:“杀了你们,其他人就不敢反对林器乘。林器乘做圣皇,我就杀光那些看着恶心的鸦,毁了林器乘所有的准备。他的野心确实很大,准备的确实很多,但是因为是
我,所以他身边的那点东西,我若想杀了,便都杀了。”
“我不理解你。”
关三道:“而且也不打算理解你,因为你是个混蛋。”
国师站起来,似乎准备离开:“明天,大楚新的圣皇就要登基了。”
“圣后呢?”关三问:“圣后是不会任由你这样做的,你把持皇权,她会变成一头凶兽,就算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为了她的孩子她也会来撕咬你。咬不死你,也要撕下来一块肉,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