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大人好生雅兴,贵客临门竟还不忘整顿吏治,只不过此番动作却非待客之道。”
朱建这话却是说的有些讲究,一则,提前给毕懋康一个台阶下;二则,他听闻这毕懋康乃是万历二十六年的进士,可以说那是资历深厚,如今却是窝在这工部做了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员外郎,可见此人却是不善于为人处世,故而朱建却也是借机敲打,敲打一番。
却言一旁的毕懋康突闻此言,本来亦是欲要大脾气一番,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竟是敢犯他的禁忌。
可是这不瞧那还不觉得,一看,毕懋康却是吓了一跳,作为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官虽不大,但不代表他就不上朝啊,眼前这人他可是每日上朝那都是时常见到的。
而且他还听闻这人脾气比他还要怪。
“微臣不知陛下驾临,万有得罪,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毕懋康已然跪倒在地,虽说毕懋康此人脾气有些怪,可是这并不代表这君臣之道他都不知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哦,有罪么,不过这什么罪吗?毕大人自个说说。”
闻此言,跪倒在地的毕懋康却是心中一惊,却是不做言语。
见此状,朱建却是笑了笑,自个寻了个位子坐下,眉头略微有了皱了皱,声音顿时却是提高了许多,嘴中却是自顾自个的说叨了起来。
“既然毕大人不说,那朕就替你毕大人好好说叨说叨,毕懋康,字孟侯,安徽人氏,朕听闻还是万历二十六年的进士,前朝时以中书舍人授御史,从七品衔,后为顺天府丞,是个正四品的官,天启年间,又以右佥都御史治勋阳,也是个正四品,不过据朕所知这虞衡清吏司员外郎那可只是个——从五品的官,这熟话说得好,水往高处流,人往高处走,不知毕大人这是走的那一遭,朕可是——没看懂。”
闻听朱建的这一番嬉笑嘲讽之言,毕懋康却是听得真切,只不过眼前嘲讽自己的那是当今皇帝,而且说的吧——也是据情陈述,一时间毕懋康却是有些面皮热。
而此时那些个小吏见自己大人被当今圣上这般嘲讽却又无言以对的模样,却是一阵小声嬉笑,毕竟这些个岁月,他们那是被毕懋康骂的却也是泥菩萨也有三分气,只不过一直不敢,今日这却是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至于洪承畴、卢象升等人却是在一旁冷眼观之,心中想些个什么也只有他们知道。
不过眼前这一切却是被朱建看在眼里,突然间朱建却是话锋一转。
“朕还听闻毕大人万历年间曾上书言,言内阁不当专用词臣,边臣失律者宜重按。巡三边,又曾言疏陈边政十事,劾罢副总兵王学书等七人,请建宗学如郡县学制。不过这些皆是前朝旧事,而现如今,我大明百废待兴之际,却是窝在这小小的军器局,依朕看来,此事恐怕才是罪大恶极吧!”
“臣死罪,死罪!”
闻听朱建所言,毕懋康已然面色有些土灰之色,却忙是磕头道。
见状,朱建却是笑了笑,一把将毕懋康扶起。
“孟侯,朕不过开一玩笑尔,切莫见怪,今日孟侯蜗居此处,定是朕用心不周,方使得孟侯这般老臣在此地埋没,此乃朕之过才是啊!”
“陛下,老臣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毕懋康却是有些无法适应,一时间竟是有些哽咽。
毕竟已然是快花甲之年的老人了,人老了,容易动情。
“来人啊,替毕大人寻张舒适些的椅凳,扶毕大人坐下!另外亨九、建斗啊,你们就自个寻张椅凳围朕坐在一起,好和朕唠叨一番!曹公公你也先下去休息!”
吩咐完一切之后,朱建却是笑道。
“孟侯,朕却是有些喧宾夺主之嫌了。”
“老臣不敢。”
却言几人一阵寒碜,突然间朱建却是问道。
“孟侯啊,朕期初进门之时,见你叱呵下属,却是为哪般啊!”
闻听朱建此言,毕懋康却是重重叹了一口道。
“陛下有所不知,臣这军器局只怕是要关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