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时候隋遇只是付之一笑,这会儿看着放·爱的招牌,心里突然就懂了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靠边停一下车。”隋遇吩咐司机道。
甄理并不在乎珠宝,隋遇是知道的。
他送她的那几件珠宝,就那么被她随手扔在了抽屉里。
饶是富有如隋遇,也觉得那珠宝应该放在专门的匣子里,否则可能会磨花。
但甄理对待梵克雅宝和对待施华洛世奇的态度基本没什么差别。
所以即使隋遇准备的赔罪的礼物是古董王冠,他心里也还是在打鼓。
直到看到放·爱,隋遇的心才彻底地安安稳稳放回了胸腔。
对女人而言,再没有什么,能比钻戒的道歉更有诚意了。
隋遇很快就提着装着放·爱经典款婚戒的袋子回了车上。
车外霓虹闪烁,一如他的心情一般,流光溢彩。
若是去年有人告诉他,他今年将会心甘情愿向一个小姑娘求婚,他大概会嗤之以鼻并加以嘲笑。
但这会儿,隋遇心里只有感恩。
甄理来得不早不晚,在他三十岁这年出现,上帝果然眷顾他,没有让他等太久,就等到了生命里的那个人。
人就是这样,遇到的不是对的那个人,无论相处多少年,也提不起走进婚姻的念头。
隋遇和Andra就是那样走到感情尽头的。
一开始和Andra在一起,当然不排除贪她靓的原因,而最重要的是,隋遇知道Andra有心于他,不必花太多心思就能收获一个高平均线很多的女友,对男人来说实在不是坏事。
两个人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再到后来,有一日他和Andra路过婚纱店,Andra脸上的羡艳突然惊住了隋遇。
那时他才惊觉在他心里,从没想过要和Andra有进一步的关系,这样对一个女人来说似乎太不公平。
分手是隋遇先提出来的,既然无法前进,也就没有必要再耽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
不过隋遇心里对Andra还是有些愧疚,他同她相处三年,最大的原因却只是懒得换人而已。
所以当甄理追问他和Andra分手的原因时,他避而不答。
一个男人负心另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尤其是甄理这种轻易就能举一反三,进而觉得兔死狐悲的女人。
对Andra,隋遇依旧觉得内疚。他其实没想到Andra对他的评价居然会是傲慢。
看来的确是伤人太深。
尤其是今日,他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决定了向甄理求婚后,隋遇对Andra也就更觉得抱歉了。
正因为隋遇有这种心理,所分手后虽然两人也经历过尴尬期,但Andra放下后,彼此又做回了朋友。
隋遇对Andra颇加照顾,而Andra对他也不无助益。
两个人在工作上也颇为合拍,隋遇看了看手里的戒指,颇为惋惜。
只是甄理吃醋吃得太过厉害,隋遇并不想为了Andra而在他和甄理之间造成进一步的裂痕。
隋遇看了看时间,给陆放拨了个电话。
“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陆放在电话那头懒洋洋地道。
“我想找你太太。”隋遇道。
“你找她做什么?”陆放坐直了身体,然后以一种抓奸的眼神看着怀里的卿让让。
“我想请她帮我设计一款婚戒。”隋遇道。
这个可以有。
陆放将卿让让工作室的电话给了隋遇,“你工作日上班时间联系她。除此之外请不要打搅我太太。”
隋遇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大约也有一群神兽再跑。
陆放的太太他也是见过的,连他们家甄理一根汗毛也比不上好么?至于宝贝成这样?
而这头挂断隋遇电话的陆放,低头对怀中的卿让让道:“隋遇这个婚戒是个契机,他的婚礼估计得办成世纪婚礼,Adlad的新娘如果用你设计的婚戒,放·爱就能进入一线品牌。”
卿让让撇嘴道:“不要,我只给相爱的人设计婚戒。”
隋遇卿让让也是知道的,他那样的人,卿让让真没的很难将他和爱情联系在一起。
陆放分析道:“他爸早死,他妈改嫁,没人能逼隋遇娶他不想娶的女人。他今年才三十出头,这么早急着结婚,不是真爱是什么?价格记得收贵点儿。”
卿让让点点头,“我知道,放心,价格一定配得起真爱。”
大概也许可能ay是隋遇真爱的甄理很淡然地瞥了一眼手机上,隋遇来的消息。
“你在哪儿,你删掉我的指纹了?”
删掉指纹是必须的,过几日房子就要过户了。
甄理的东西已经搬到了苏格格她家的某个仓库里暂存。她虽然新购置了一套小窝,但还需要装修。
外面租的房子,环境真心糟糕,所以甄理短暂地搬入了苏格格的公寓。
“隋遇回来了。”甄理转身对苏格格道,“他约我晚上吃饭。”
“嗯。那我不等你吃晚饭了。”苏格格道。
“不是,我是想说,你跟宽哥出去吃饭记得给我打个包,我很怀疑今晚我能不能吃得了饭。”甄理道。
宽哥就是苏格格那个事业型精英男友。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苏格格问。
“嗯哪。”甄理耸了耸肩膀。
“任何不以分手为结局的分手都是秀恩爱。”苏格格道。
甄理不说话,只是笑着耸了耸肩。
就像上一次苏格格不相信她能泡到隋遇一样,这一次苏格格也不相信甄理真的会甩掉隋遇。
而甄理不说话的原因是,没有什么话是比事实更有力的语言。
隋遇订的是一家西餐厅。
因为在中餐厅求婚似乎不太合称,尽管他知道甄理不太喜欢西餐。
需要提前一个月才能预定座位的西餐厅,此刻却空无一人。
大厅里只坐着隋遇,四周有新鲜的白色、粉色玫瑰簇拥,昏黄的烛光让人很容易忽略站在角落上那三个拉着小提琴的乐师。
舒缓的音乐在空中流淌,一切都唯美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