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半途离开,太平公主也没了说笑的兴致,三郎薛崇简已开始小鸡啄米,便干脆让奶娘抱了孩子入内,哄着孩子休憩一下。
张昌宗与薛崇秀在一起,两人一起解九连环,一边说话——
“怎么样?还是没效果吗?”
两人头碰头的说悄悄话,张昌宗低声问道。薛崇秀状似无意的看看左右,见无人注意他俩儿,然后朝张昌宗摇摇头,以同样的低声道:“不知父亲心里如何想的,似是打定主意在家闲赋,并无出仕做官之心。”
两个历史门外汉对改变薛绍的命运十分上心,然而在所知不足的情况下,能走的也不过是些常规路线。想说武氏还是爱才惜才的人,薛绍也并非肚中没货的草包,若是能立功显显才华,想来会更稳当些。
但无奈真是性格决定命运!
薛绍根本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每日里最上心的事情是陪老婆孩子,对做官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甭管张昌宗和薛崇秀暗示、诱导了多少次,他老人家依旧高卧钓鱼台,每天吃喝玩乐不管闲事。
薛崇秀在努力了几次,甚至哭泣过几次后,也只能莫可奈何的放手,作为薛绍的女儿,若是薛绍不愿意,她其实也没太多的办法。
两个穿越宝宝面面相觑几回后,认命的放弃,不再劝薛绍出仕,改而开始给薛崇秀刷人设……其实也不算刷,不过是让她把不符合年龄的才华略展露一下。
就是这么一下,让爱女心切的太平公主两口子就差点儿喜翻了心,以为傻了哑了的女儿,不仅没傻没哑,反而越来越聪明……哪里还有不满足的!
“练声练得有进步吗?”
“……咱能别提这茬儿吗?我跟你讲,不说唱歌我们还是好朋友。”
说起唱歌这件事情,张昌宗还是没什么改进。在学里把伍先生愁得头一把一把的掉,感觉在张昌宗毕业之前,他能把自己薅成秃头,戴假的日子简直指日可待。
薛崇秀前世是音乐家,虽然不是主业唱歌的,但也通乐理。某次张昌宗又把伍先生给愁的满脸可怜巴巴后,张昌宗的良心终于痛了,决定找专业人士请教。结果找了一圈,最合适的居然是薛崇秀,因为她是唯一听张昌宗唱完一歌还没笑趴下的人。
然后,张昌宗就在薛崇秀指导下开始练声。气息很好,不过,还是以前的那个毛病,一开始唱就情不自禁的开始吼,这是本能反应,不是技术问题。
薛崇秀抿着嘴巴笑,温温柔柔地鼓励他:“你的气息浑厚,就是坏习惯没纠正过来,若是纠正了就能唱得很好。小同志,不要气馁,继续努力!”
张昌宗翻了个白眼儿,打算跟她掰扯一下唱歌这件事情,正要说话,太平公主从里间出来,一手一个捞起两个小孩儿:
“母亲相召,秀儿和六郎都去。”
“太后也来曲江池了?”
张昌宗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两年武氏会去九成宫,会去洛阳,就是很少来曲江池。偌大的皇宫就她一个主子居住着,皇帝李旦都被她赶出宫外居住,自然比曲江池自在,今日能来倒是稀奇。
这两年张昌宗跟着上官婉儿学习,经常进宫,见武氏的次数也多。武氏纵有诸般不好,人确实惜才,对聪明伶俐的张昌宗颇有几分宠爱,时不时的把他叫到跟前说说话,有时候还会考考他的文史学得如何,若答得好,还会毫不吝惜的赏赐一番,令张家在朝野之中,分外有颜面,即便是武三思、武承嗣兄弟也对他们家以礼相待。
“女儿拜见母亲!”
“秀儿拜见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