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泥巴捏出来的炼焦炉模型,朱常浩讲的很清楚,就是军器监的其他大匠,监正孙元化,工部侍郎宋应星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好多人也用的纸笔将画出来,并将各层的功能记录下来。
朱常浩看大家记得不多了,只是看到几名大匠将炼焦炉的图例用毛笔画下来,看着那些粗细不同的勾勒线条,朱常浩一下子就变得青筋直冒,嘴角抽了抽,说道,“以后军器监所有的图例,一定要用炭笔规尺作图,图示必须要用数字标记,务必规范。”
“是,我等谨遵王爷指令”,众人看到朱常浩一副青经暴起的说话,赶紧抱拳说道。
“本王看天色也不早了,诸位,今天就到这里,冶炼炉子成了,炼焦炉子成了,你们就通知本王,最后,大家一定要且记,咱们这一段水流比较湍急,炼焦,炼钢的时候,一定要多想想利用水力,想想机关术,省力,生事,还有,这不管是冶炼炉还是炼焦炉,上面最好搭个敞篷,以防雨雪。”
“我等谨记王爷指令,恭送王爷金安。”
江边夜风送爽,现在已经是七月渐末,刚好今晚也没有月亮。星星点点的天际上,一颗火红色的星辰高悬天际,虽不是那样惹眼,但也醒目,朱常浩随口朝身边的管家问道,“那个赤红色的星宿是啥星?”
刘正抬头看了一眼,刚想回答,身边的王伯却快口道,“王爷,那是火星,又叫荧惑星,现在正值七月,伏气将尽之际,荧惑星在戌时之际,现于苍穹,古人言‘七月流火是也’。”
朱常浩一听,才明白,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认为‘七月流火’就是夏天太热,七月天的,地面都要晒出火来了,现在才明白,这‘七月流火’是伏天将尽,暑气消解,凉爽到来的意思。
朱常浩这边正在问管家那星象问题,远在京师里的侄子皇帝——崇祯,正在太和殿看着一份急报。
“七月二十三日,浙江海溢,人畜庐舍漂溺无数,嘉兴飓风淫雨,滨海及城郊居民被溺死者不可胜计。绍兴大风,海水直入郡城,街市可行舟。山阴、会稽、箫山、上虞、余姚被溺死者,各以万计”。
这是浙江锦衣卫的快马急报的六百里加急,崇祯却已经眉头皱紧了。
由于是在太和殿,皇后周氏也正在侍奉皇上身边。
周皇后坐在御前的锦凳上,将一个西瓜轻轻地切成小块,剃掉瓜子后,用金钗子插好其中一块,轻轻地递到崇祯面前,说道,“皇上,您尝尝这个,这是密云今岁的西瓜,沙瓤的,由于今年雨水少,密云皇庄里的西瓜,比往年的都要甘甜。”
崇祯接过西瓜,神神地呆。
十七岁的年轻人,就在这样的一个高位上,自从去年十月继位登基以来,前三月,由于抄魏忠贤的家资,也确实当了两天潇洒皇帝,只是现在,朝廷到地方,都在要钱要粮,就连边关,都已经是寅吃卯粮,朝不保夕,九镇边军,欠饷已经是常事了。
崇祯接过西瓜,送到嘴里,确实不比往年。
嘴里虽然有丝丝田意,但是心里已经苦。去年的蝗灾,旱灾,已经让北地民生凋敝,就连天府之国
(本章未完,请翻页)的广元府,都已经闹起来民变。今岁以来,降雪偏少,不及去年的三成,春夏大旱,夏粮减产甚至绝收已是事实,只是现在,辽东的情形比哥哥(天启皇帝)那时还要糟糕。
虽然好几个地方的巡抚,布政使司上了折子,直说有部分府县大旱,但根据现在锦衣卫的消息,甘肃,宁夏,陕西,山西,河南,这五省都已经大半绝收了,就连四川这个天府之国,都有波及。
等到了秋上,秋粮无望,上折子请求赈济的省府,还不知要来多少。不知道五叔从粤南哪里的粮食能弄来多少,还能不能给朕在弄些银两?
皇后周氏见到自己丈夫那削瘦的脸庞,有些白的手指,直接心痛地流下了眼泪,低声道:“皇上,你也要保重龙体啊,这大明的万历江山,虽然要治理,你现在这样,妾身好生牵挂。”
后宫的嫔妃虽然不少,但在朱由检的心里,像平常这样呵护自己的,只有自信王妃做起的周氏,还有一个是皇嫂张皇后,不过,由于是哥哥的女人,为了避嫌,接触的也不多。
崇祯听了皇后周氏的话,抬起头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原配,见他眼底那担忧的神情,没有一点虚情假意,心里一暖。
想到自己除了是皇帝,还是一个女人的丈夫,张嘴就对大总管王承恩说道,“王伴当,朕今晚就宿于保和殿了,牌子就不要端来了。”
“是,皇上。”
保和殿里,由于皇后周氏的真诚关怀,崇祯今晚就将这浓浓的关怀之情化作狠狠冲刺的动力,直接让周皇后云端七次。
保和殿里,满室皆春。
王府里,朱常浩已经回来了,心里对于今天解决炼焦炉的事情,还是蛮有成就感的,现在钢铁已经练成,只不过要准备这机床之类什子,说实话,他还是有点憷。
谁让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的时候不是“挖掘机技术哪家强,华夏直隶找北翔”的技术工人呢?
没学过,但一些机床的模样自己还是见过的,因为当初,自己家乡就有一个锰钢厂,大学假期社会调研就是锰钢厂的,虽然是为了完成学校的交给的任务,不过那生产车间,还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倒也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