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唐璐贴着凌母的耳朵,窸窸窣窣的说了会儿。
凌母的脸色变化的厉害,由红到青,由青到黑,和凌琛一般琥珀色的眸子,有些沉甸甸的捉摸不定。
唐璐犹自不觉,舌灿如花:“伯母,您觉得怎么样?要是为难的话……”
只见凌母突然从唐璐处抽回自己的手,声音染了一丝不悦:“璐璐,你是XX大学的高材生,又是书香门第的千金,怎么能有这种不入流的念头呢?”
凌母万万没想到,唐璐竟要对阿琛下那种催/情的药,然后来个生米煮成熟……一向中规中矩的凌母心里想,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谁知道那种东西会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
唐璐整个表情僵掉了,好半天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伯母,您误会了,我刚刚说错话了,我会慢慢的等阿琛回心转意。”
尽管后来她说了很多好话,凌母心里存了一个疙瘩,渐渐的没有之前那么热络。
她是喜欢唐璐做儿媳妇没错,但儿子的想法也很重要。
当初他们反对,儿子不也强行娶了宋依依,闪婚闪离,他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凌母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干涉过多。
唐璐不是没有眼色的,离开的时候大有偷鸡不成蚀把米之感。
凌琛瞥了一眼窗外的红色越野车开走了,眸色泛着深意,洗了个澡,径直去了凌西的房间。
凌西的头长了,一左一右扎着两个小辫子,专心致志的摆弄芭比娃娃。
“爸爸。”小家伙一看见他,眉梢眼角都是个笑,起来扑到了凌琛身上。
“怎么,这几天和爷爷奶奶住的惯吗?”凌琛的语气莫名温和,轻柔着她乖顺的头。
“爸爸,我想你了,还有花枝阿姨,你们怎么老不来看我。”
凌西似乎是真的痊愈了,倘若不说,谁能瞧的出她曾经得过病。
“其他没有想的人吗?”凌琛的脑海中浮现过宋依依的脸,要知道,从前,西西可是非常迷恋她的,“比如宋老师,最近没听你提起?”
凌西认认真真的说:“爸爸,我长大了,宋老师是我的老师,她不是西西的妈妈。”
凌琛忽然怔住,怎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西西的想法变得挺快,难道有人在她面前说过什么吗?
他抱起凌西软绵绵的小身子,却听见她小模样委屈巴巴甚至有些讨好似的问:“爸爸,西西的妈妈,是什么样的?她为什么不回来看西西?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凌西的自闭症痊愈不过半年的光景,若是换做普通小孩子,早就忍不住提妈妈。
凌琛透过孩子黝黑亮的大眼睛里,陷入了沉思中,依稀看见了那个有些任性的女人,眉眼恣意,嫉恶如仇,与宋依依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他的声音好似窗纱浮动,悠远深长:“你妈妈太任性了,如果她知道西西这么可爱,她肯定后悔。”
说到后来,几个字眼咬牙切齿,有一种无法释怀的执念。
父女俩个说了会儿话,小家伙在他怀中睡着了,嘴角边流着晶莹的口水。
凌琛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了精心准备的粉红色公主床上,他即将抽身之际,嫩白的小手抓住他的,力量几乎小的微不足道。
她口中出清浅的呓语:爸爸,别走。
“爸爸不走。”
凌琛感觉亏欠她良多,难得温情的躺在了小家伙的外侧,陷入了过往的沉思之中。
翌日。
欧阳依旧没来上班。
下课后,宋依依在校长办公室外,遇到了形容憔悴的欧阳。
他穿着运动服的外套,胡子邋遢,一顶黑色毛线帽子,看上去竟是比实际年龄大很多。昨日欧母的话倒不是全然作假,欧阳的状况挺糟糕的。
“好久不见。”
宋依依主动打了招呼,两人终究是尴尬了。
欧阳说:“我是来辞职的。”
宋依依张了张嘴巴,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言。
两个人默契的步行,走到空空荡荡的塑胶跑道上。
“欧阳,对不起,该走的人是我。”宋依依的心情颇不平静,如果她当时坚定意志,不要优柔寡断,事情不会弄到这个地步,“我错了,拿不起,放不下,反而祸害了你。”
她的眼里充满了愧疚,欧阳和欧母是截然不同的,欧阳善良温柔,体贴,即便他们分手,没有任何的埋怨与纠缠,反衬得她跟白莲花圣母,在感情空窗期利用了他,贪婪得享受对方的关怀,却不打算付出真心。
欧阳惶恐:“依依——宋老师,请你别看低了自己。是我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是我的母亲伤害了你……我很感激与你相处的日子,回忆起来都是满满的快活,甜蜜,我甘之如饴。”
宋依依只觉无地自容,欧阳的确是好,即便到了这个份上,一味的为她找借口开脱,减轻她的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