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依旧修长的身形消弭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不知道他是去追新娘了还是生气的离去,毕竟像凌琛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的性格,身份地位,长期以来凌驾于食物链顶端,注定了他不是一个深情的男人。
最后,凌家只是说婚礼延后,没有取消。
大多数人只当是一场闹剧,背地里嘲笑凌琛的也有,众生百态,各不如是。
宋依依一口气跑出来的时候,意识到她不该这么冲动,车水马龙的街道,她穿着婚纱,鹤立鸡群。
细雨绵绵的黄梅天,到处是碧色,行人步履匆匆。雨不大,细细密密的,没多久,把她的头,皮肤,婚纱……全打湿了,眼睛似蒙了一层水雾,朦胧,看不分明。
宋依依终于感觉到了冷,抹胸之外的皮肤,窜起了一个个鸡皮疙瘩,她整个人打着寒颤,刚刚找回了一丝理智,她要去找裙摆下,裤子里贴身藏着的手机。
她要打电话给唐璐。
宋依依每动一下,手指几乎都在打颤,好像犯了癫痫似的。
巧了。
唐璐撑着伞不偏不倚的出现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烈焰红唇气色好,但她的眼神很冷。
“找我吗?”她明知故问,眼里的畅快淋漓,让人不难联想到,她一定知晓教堂里生的一切,或者说,她就在现场。
“唐璐,请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我保证,不会和凌琛在一起,我恳请你!”
宋依依一字一顿的说,眼里是疼痛后的麻木,妆容因为雨水的冲刷,又糊又花,远远看去,竟是有几分可怕的感觉。
唐璐毫不手软的捏住宋依依的下巴,一股狠厉从美眸里蹦出来,她尖锐的说着:“宋依依,我爱极了你现在的样子,明明恨我让你和你儿子骨肉分离,恨我毁了你的婚礼,却不得不求我。但是,你给我记住,这场战役的主导权,始终握在我的手里,以前我就是以防万一才拿住你的把柄,没想到还是排上用处了,凌琛竟然喜欢你这种女人!”
说罢,她狠狠的甩开她。
宋依依的下颌痛的厉害,整个毫无浮萍般的甩了出去,重重陨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想哭,不能哭出来。
那种闷痛感一下下的刺破皮肉,脏器。白色的婚纱染上了许许多多的污渍。
“唐璐,只要你让我见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她的嗓子很疼,晦涩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抬头,望着对方,视线朦胧不清。
如此狼狈的宋依依,低三下四,唐璐第一次见到。
她的眼里有过一丝的心软,想到之前自己的遭遇与痛苦,凌琛绝情的眼神,恨意如藤蔓般的滋长,瞬间恢复了冷酷与恶意:“宋依依,凌琛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你想见你儿子,我拭目以待你的表现,我要看到你把凌琛的心伤到体无完肤!”
她不知想到什么,匆匆转身离去,“记住,别搞小动作,我随时可以弄死你儿子!再给你两天时间,和凌琛断干净!我会再联系你的!”
宋依依终于忍不住,眼泪失控般的零落,泥泞。
她连放声大哭的勇气和资格都没有,怎么办?
她究竟该怎么办,这辈子,她能否见到那个孩子!
她跌坐在地上任由雨清洗着混沌的一切,她后悔了!
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没有及时打掉孩子,就不可能生车祸,那个孩子不会与她生生的分别4年多,原谅她,甚至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她有许多学生,却从来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
漫天的悲伤袭来,她的肚子绞城了一团,浑身冰冷彻骨。
凌琛,对不起。
她终归是个自私又愚蠢的人,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守护孩子。
她企图让自己打起精神,也许等她做到了,唐璐会大善心,但凡有一丝机会,她不舍得放弃。
即便是个陷阱……不,不会的。
那个孩子一定是她的儿子。
就在她慢吞吞爬起来的时候,同样淋着雨的凌琛,站在她面前。
宋依依疼痛的心,再度蒙上了一层阴霾,内疚。
“你到底怎么了,你刚刚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铿锵有力,语气出奇的坚定。
宋依依太容易被打动了,她孤立无援,多么希望有人可以倚靠……但身为母亲,她堵不起,唐璐是个疯子,她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的出来!
宋依依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时,雨水挤了干净,“随你信不信吧,反正我不会和你结婚,本来就只是让你难堪,让凌家,精腾集团丢人!我是为了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