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一寸寸地逼近沈潇的咽喉。
沈潇虽然依然沉着地想脱身的办法,而主楼那边已经传过来向这边靠拢的人声和光亮,伏纳德急了,玩命地要置他于死地,眼见匕就要刺破他的脖颈。
忽然,伏纳德的手顿住,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一头栽倒下去。
在他身后,站着拿着砖头的陈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跑的累成这样。
沈潇将压在身上的伏纳德一把推开起身抱住陈颖:“干得好。”
陈颖这才转动眼珠后怕地抱住沈潇:“你没事吧?”
沈潇松开她,一边说:“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恐怕我就有事了,他真是疯了。”一边从陈颖手上拿过那块沉甸甸的砖头。
陈颖的目光有些呆滞地转向地上的伏纳德:“我,我用了很大的力,一下砸下去……他,他不会死了吧?我,我又杀人了吗?”
她举起双手,两手不受控制地颤个不停。
刚才情急间,她只想救沈潇,根本没有多想,顺手摸到样东西就砸在了伏纳德的后脑勺上。现在看见人一动不动,另一种恐惧袭上心头。
沈潇见她情绪不对,蹲下身去试了试伏纳德的呼吸:“他命大,死不了。”
此时,一片光亮照了过来,沈波打头拿着手电筒带着一帮子人赶了过来。
手电筒的光亮中,地上的伏纳德头上冒着血像是死猪一般,沈潇一手拿着砖头,一手正揪住他的衣服,而陈颖一脸惊惧地站在旁边,身体抖。
“潇潇,你这是……”沈波疑惑地问。
原本在他身后的沈岩赶上前,一怔之下,打着哈哈说:“这事情还不简单?很显然,伏纳德是不小心跌倒了嘛,潇潇和陈小姐刚巧路过,帮忙而已,是不是啊?“
他这话漏洞百出,傻子也知道眼前大致是什么光景。大多数人都看见案现场的样子,在心里认为伏纳德一定是得罪了陈颖,沈潇为了陈颖出头,于是打了伏纳德。
只是这下手也太狠了,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沈潇当做特种兵,出气用不着拿砖头敲人脑袋吧,那么说,他很有可能是真想伏纳德死。
所以这事情既是一件桃色新闻,令人不禁猜测伏纳德对陈颖做了些什么,沈潇对这位前妻又有什么样的感情,也带着血腥的杀人意味。
沈岩这话就更加欲盖弥彰地印证了大家的猜测。
虽然伏纳德是沈岩的未来女婿,可沈岩家丑不外扬倒是有维护沈家颜面和晚辈的风范。
他这一手玩得漂亮。
沈林赶紧走到沈潇身边,蹲下身低声问:“怎么回事?”
沈潇抬头环顾众人一眼,再看看陈颖,站起身说:“一点小事,用不着大惊小怪,兴师动众的。来两个人把他弄走,明天奶奶的寿宴上,我不想看到这个人,以及有任何关于今天晚上事情的猜测议论。”
“啊,伏纳德,你这是怎么了?”沈云晴刚刚挤到前面,看到地上的伏纳德扑了过去,焦急地拍打着他的背,试图唤醒他。
伏纳德头上的血还在淌,沈云晴沾了一手,吓得失声大叫:“怎么回事?伏纳德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弄成这样?是谁,谁要杀他?”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沈潇身上,显然并不接受沈岩的暗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受沈潇威胁的息事宁人。
而沈云佳紧接着也挤了过去,扶着沈云晴说:“别叫,你想吵醒奶奶,想把妈也叫过来,吓着她吗?明天就是寿宴了,有什么事情等过了明天再说。”
“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事情?不小心摔倒怎么可能趴着伤了后脑勺?而且他伤的这么厉害,会不会死?对了,是不是有人嫉妒他的身份,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所以勾搭他不成就想害死他?”
沈云晴气愤地说着,却拿眼恨恨地瞪着陈颖。
陈颖的身体冰凉,她不想牵扯出王婷婷来,而且心里一直被伏纳德有可能会死这种念头占据着。
那年,那个倒在她面前的人,她被警察押上警车,那些看热闹幸灾乐祸的脸,狱中种种苦楚的场面都涌上脑海。
她紧紧地抓住沈潇伸过来的手,只觉得呼吸也困难起来。
沈云佳呵斥妹妹道:“你别胡说八道,乱猜一气。这里都是沈家的人,谁要害你未婚夫啊?潇潇哥跟他无冤无仇的,大家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将来伏纳德还能帮他忙呢,凭什么?”
陈颖回过神来,看着渐渐围拢来的那些人,林丹林兰道格拉斯都是一副认定沈潇是为了她起了要杀死伏纳德的心。
这些人表面上是为沈潇开脱,可是句句都是话里有话,要落实了沈潇的罪名。
陈颖心里一凛,终于她知道沈潇为什么性子那么冷清,不喜欢和这些亲戚打交道,因为他们一个个都是披着伪善面孔的恶狼,在他身边虎视眈眈。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啃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