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快跑!”
萧彻一声声,竭力嘶喊着自己的战友。
在他脚下,是一片焦土,到处弥漫着硝烟,尸骨遍地。
对面的烟雾中,苏小军转过头,对着他大喊道:“将军,我掩护,你先走!”
“要走一起走,我们说过的,同生共死!”萧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想要朝苏小军跑去,可身体却不受使唤,疲惫到极点。
“将军,照顾好我妹妹,来世,我还做你的兵!”苏小军说完,一头钻进了烟雾之中。
他的军装,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在那上面,有三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看着苏小军越去越远,萧彻心痛如刀搅,这是无畏军团特勤小队的最后一名战士,也是自己多年的近卫。
他的死,意味着这次任务的彻底失败,与特勤小队的全军覆没。
作为一名将军,作为一名指挥官,萧彻心中阵阵抽痛,就仿佛自己的孩子,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
“不!”
萧彻大吼一声,从梦中惊醒。
晴空万里,碧波如洗。
一架从法国戴高乐机场起飞的波音777大型客机,正飞行在距地面三万英尺的高空上。
头等舱内,身穿白色中山装的萧彻,陡然睁开眼睛,棱角分明的面庞,满是疲惫之色,眼中流露出阵阵痛楚。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从窒息中恢复过来。
事情生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可萧彻还是无法忘却。
在国外战斗那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战友在身边倒下,这次之所以久久无法释怀,是因为他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
那场行动,他带队冲进一个特殊实验室内,在里面,他被一个长着酒糟鼻子的老教授,用一种红色气体熏倒了。
之后他就经常做噩梦,有时候甚至会失去理智,一个月不到,他的精神已然近乎崩溃。
二师父说他中毒了,中得不是普通的毒,是一种恐怖的神经毒素。
这种毒素会使周围神经髓鞘、脑和脊髓及其他组织产生病变,类似于蛇毒,却要比蛇毒更加凶猛。
直接效果就是让人全身麻痹,神智癫狂,直到神经错乱,心脏骤停。
因为无法检测到毒素的具体成分,萧彻只能靠吃一些通用的解毒药物来勉强压制。
不过,后来他现,自己的情绪与这种毒素有很大关联,心情好的时候,很少有病的状况。
于是,在师父的强烈要求下,萧彻离开无畏军团,离开战火纷飞的战场,踏上归途,希望在国内安定的环境下,能够逐渐恢复健康。
“先生,您好,需要帮助吗?”宋茜蹲下身子,用关切的语气,询问这个额头上布满汗珠的年轻人。
作为头等舱的空姐,宋茜有必要关注这里每个人的状况。
没有等到萧彻的回答,宋茜又用法语询问了萧彻,她会八国语言,如果萧彻不回答,她接下来会用英语、日语、韩语……
“谢谢,我……没事……”萧彻挥了挥手,靠回座椅,情绪渐渐回落,身体却依旧有些虚弱。
“先生,擦擦汗吧,您是不是有点恐高?”宋茜递过一张纸巾,露出个甜甜的笑容道。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清雅,甘甜,声音像是小溪叮咚流水,舒缓悦耳。
萧彻不由抬头多看了她两眼,很优雅的一个空姐,身材高挑丰满,五官端庄精致,只化了淡妆,清澈的眼神流露出淡淡的温馨。
萧彻感觉很舒服,血液从心脏缓缓流回四肢,力量慢慢恢复,脸色也红润一些。
“感觉好点了吗?我去给您倒杯水,拿副耳塞过来,听听音乐,飞机要将近十个小时后才能落地呢。”
萧彻点点头,温和笑笑说道:“麻烦你了。”
宋茜嫣然一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很高兴为您服务。”
片刻后,宋茜带着矿泉水和纸杯返回,给萧彻倒了杯水。
“喂,空姐,这里,给老子也倒杯水!”
就在这时,过道对面外侧座位上,一个西装革履头花白的老头大声喊道。
宋茜眉头微微一蹙,这个老人家,真是没有礼貌。
不过作为空姐,为乘客服务本就是她的工作,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走过去倒水。
哗啦……
水刚倒好,这老头有意无意,一不小心把纸杯碰倒,里面的水尽数洒落,在宋茜肉色丝袜上留下大团大团的水渍,看上去有点恶心,又有些别样的诱人意味。
宋茜不由出一声尖叫,大声惊呼道:“你……你干什么?”
这老头却大声嚷嚷道:“喂,你怎么工作的?我身上都湿了,新买的西装,范思哲最新款,绝对不能用水洗!你说吧,怎么赔?”
饶是宋茜脾气再好,再有职业素养,听到这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他道:“先生,讲讲道理好吗?明明是您把水杯打翻了!”
“我不讲道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服务态度?信不信我投诉你?”
宋茜气的脸都白了,义正言辞道:“先生,我是空乘,不是你家丫鬟,我有我的职业素养和人格尊严。我尊重您,所以也请您尊重我。”
听到这义正言辞的话,老头顿时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来,梗着脖子站在宋茜面前,仿佛一个街头泼妇般大声喊道:“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我要投诉你!投诉你!”
“先生请你冷静一下……”宋茜不想和他吵架。
“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老头像疯了一样,伸手就朝宋茜衣领抓去,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宋茜尖叫躲避。
蓦然间,她感觉手心多出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揽住自己半边肩膀
是萧彻。
萧彻将宋茜护在身后,陡然跨出一步,站在老头面前,一只手揪住他领带,毫不费力将他提了起来,冷冷道:“你够了没有?”
老头眼神惊恐,梗得脸红脖子粗,双脚不断挣扎,却是根本碰不到地面。
他顿时蔫了,想大呼救命,却是根本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