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怨过,恨过,要不是家里沉甸甸的担子压着,他也许会跟赵宁一样自暴自弃。
“哎!”拍拍赵宁的肩膀,刘成叹口气无话可说,好半天后才说:“不提这些事了,今晚只喝酒,不醉不归。”
一会儿工夫,张亚军开车将李富民接到状元楼,娄四海也忙完了应酬,五人重聚一堂,落座时遇到点小插曲。
众人按照原来的习惯,让李富民去上坐,李富民说什么也不答应,理由是朋友间聚会,没那么多说道,按照年龄长幼落座就行。
在场年龄最大的就是赵宁,最小的是刘成,如果按照年龄算,赵宁又不答应了。
互相谦让了几次后,娄四海做主,又把李富民推到上,理由是以前怎么坐现在还怎么坐。
这下没人反对了。
饭菜上齐,酒水倒满,张亚军对李富民说:“老李,讲两句开喝呗。”
“屋里都自己人,整什么官话啊。”李富民笑骂道:“来,都举杯,庆贺我们再相聚。”
“老张你都成老油子了!”赵宁指着张亚军批评。
张亚军这一年多经常跟各部门打交道,久而久之,自然学了一些官场交际的小技巧。
张亚军呵呵憨笑,挠着头不好意思说:“习惯了,嘿,下次注意。”
老友相聚,除了吃吃喝喝外,当然少不了说说圈子里的事情。
李富民先分享了几条官方消息。
“新电厂项目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生了一次高空坠落事件,一人当场死亡,新电厂面临停工整改的局面。”
“我靠,不是吧!”刘成先被这个消息惊住了,“安平的安全措施在业内算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生这种小儿科的问题。”
张亚军说:“电厂的大烟筒施工,你就是安全措施再到位,工人一不留神就酿成悲剧。”
“亚军说的对,根据我们收集来的资料显示,几乎大部分电厂都不同程度的生过安全事故,其中高空坠落事故占百分之七十五。”李富民补充说:“说到这儿,我想起亚军当初参加竞标的时候,有两个道士好像说这个项目风水不好,是什么天斩煞的地形。”
“噗~”张亚军一口茶喷出来,咳嗽着说:“那个啥,那俩道士是假的,随口胡说的来着。”
“呵呵,不过也不排除人家知道多数电厂施工会出人命的可能。”李富民笑道。
张亚军没继续接话,心道可能个锤子,那两个道士明明是儿子请来演戏搅局的。
“哎,安平这把舒坦喽~”刘成幸灾乐祸的说,他现在特想看看邵文重那张脸是不是又黑又臭。
李富民说:“安平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同时大家回去狠抓一下安全生产,无论是质监站还是建委对这件事都非常重视。”
张亚军等人连连点头,大整顿期间出现安全事故,随之而来的是整个行业的严打检查,哪怕“怡和嘉园”安全生产一直不错,也不能麻痹大意,回去该检查还得检查,该整顿还得整顿。
“第二个消息呢……”李富民说着忽然停下来,笑吟吟地望向张亚军,“老张同志开启的学习风潮已形成规模,目前建委相关领导收到一份匿名举报,就在今天上午,咱们的陶站长被上面喊去训话。”
“然后呢?”娄四海好奇的问道。
“然后陶站长给我们开了个内部小会,让大家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注意作风和纪律。”李富民笑道。
娄四海一扬眉毛:“啊,没了啊?”
李富民一摊手,“没了,性质不严重,也就是个口头警告罢了,陶站的资历雄厚,不会被轻易打倒的。”
“所以我们还得再加把火!”张亚军摸着下巴说。
李富民摇头阻拦说:“先别着急,静观其变吧,相信这段时间,陶站会很老实的,何况……现在他对你们的威胁不大,若是依旧保持目前的友好,后续就不要再折腾了。”
李富民是怕惹祸上身,因为在这件事中,他有推.波助燃的嫌疑,而且始作俑者就是张亚军。
虽然他知道张亚军也是帮助自己上位,但有些事要适可而止,不能让人顺藤摸瓜抓到把柄,那样就不好了。
刘成眼珠子转了转说:“其实吧,这件事是从安平传出来的,安置房一期竣工验收时养成的风气。”
大家说话的时候,赵宁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因为他现跟不上大家的节奏,一听刘成说道安置房一期竣工验收了,他插言道:“那个啥,你们说的是什么风气啊?”
刘成笑了笑说:“就是请陶站长讲课那档子事,还记着当初我塞给你的五千块红包吧?”
“啊,记得啊。”赵宁点点头:“你让我给老陶的,说是学费。”
“其实那一堂课,老陶前前后后收了两万块钱,你的,我的,监理的,二建的。”刘成笑着解密。
“我擦!”赵宁眼珠子恨不能瞪出来,“我还当只有我给的五千呢,想不到见者有份啊,那他这半年不赚翻了!”
众人呵呵笑着没接话。
“啧啧!”赵宁见状哎哟了一声,“难怪,难怪我说后来验收这么顺利了,感情是喂饱了啊。”
“咳咳~”李富民适时的咳嗽了两声,示意这个话题适可而止了。
喝了口茶后,李富民说:“还有一个消息,老张你听了别激动。”
张亚军眯起眼睛望向李富民,就听李富民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去隔壁的工地看一看规划图。”
“百脉御园吗?”张亚军摇摇头,“还真没去过。”
李富民嘴角翘起说:“就知道你没去过,他们的规划图有百分之七十是借鉴你们的,除了楼层高度和位置不同外,人家没有毛坯、精装的区分,一水儿的精装户型,内部定价4200元。”
“……”张亚军眨眨眼陷入沉思。
娄四海却说:“那就是抄袭啊,娘滴,明天我去那边看看,要是真这样的话,我找孙炳林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