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费扎今天为卡鲁格大人站岗,他的职责非常简单,站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为了能够显得强壮,他特意穿上一件稍微小一点的铁壳甲,好造成肌肉紧绷的感觉。不过这件盔甲让他全身痒痒——或者是臭虫引起的?
西格尔进入巫祭的木头房子的时候,兽人费扎还在为瘙痒的事情愁。他看到有人进来,赶紧停止扭动,站直了身子,活像一具努力变得威严起来的小丑。“巫祭大人有令,施法时候谁也不得打扰。”
“你在开玩笑吗?”西格尔站在兽人面前,厚重的面具也遮不住他锐利的眼神。“卡鲁格巫祭要见我,却不让我进去?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想想应该做什么。”
“巫祭大人不希望有人打扰。”费扎舌头打颤,好不容易才说完这句话。他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窖,恐惧得不断抖,而且居然感觉不到痒了。
林科曾说,整个兽人社会中最危险的角色莫过于巫祭。那些掌握了施法能力的巫祭,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不像是兽人将军,他们除了打就是杀。巫祭比他们狡猾得多,手段也更加多样。林科说过:“西格尔,我们都不知道一个巫祭在面对另一个巫祭的时候会怎样做,不过幸好巫祭之间很少见面。但如果碰上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西格尔打量着兽人守卫,若要刀剑相向,这个家伙坚持不过三次呼吸的时间。但是刚来镇子就宰了本地巫祭的护卫,以后几天怎么得了?但是话说回来,假如就这么让卡鲁格的下马威得逞,后面几天也没什么威慑力,又何谈获取情报?于是他靠近这个兽人,几乎是胸口贴着胸口,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巫祭大人不希望有人打扰,但是你不会伸手阻止我的,是吗?”
费扎全身僵硬,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无数毒蛇吐信的声音。他小时候曾误入雪蛇冬眠的洞穴,被激怒的蛇将他咬个半死。从此他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同龄兽人那样健壮,所以蛇对他来说是最可怕的生物。西格尔用上了血魔法中的恐惧诅咒,兽人的血液中残存了当时对毒蛇的记忆,直接被引出来:费扎的身体快速产生抗毒的元素,心跳加快,大量出汗——这些曾经在过去在蛇毒下救了他的性命,但是现在却不断加深他恐惧的感觉。
西格尔见法术产生效果,于是大步越过兽人,进入了卡鲁格巫祭的屋子。当房门关上的时候,费扎瘫倒在地上,口中不断吐着白沫。他那件缩小号的盔甲几乎都要把它勒死了。
巫祭的屋子陈设都差不多,药剂台、储藏柜、火盆、床,一切都是为了施展法术和配制魔药服务。卡鲁格的屋子更大一些,里面的宝物也更多。看到西格尔进来,原本盘坐在地上的巫祭停下了正在施展的法术,站了起来。“是你!”巫祭的语气一半是兴高采烈,一半是厌恶嫌弃。西格尔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怎么调配出来的,只能归结于兽人本性上的怪异。
“你来这里做什么?”卡鲁格用一双细小的碧绿色眼睛审视着他。这双眼睛的瞳仁很小,几乎缩成了一个小点,就像只蛇。
西格尔自然不会回到“是你让我来的”,这回显得他愚蠢无比。“我来这里自然是有使命,但这与你无关。”西格尔想了想,决定说的故弄玄虚些比较好。“这是对我的考验,别插手,别损害我胜利后的奖赏。”
“腊肉镇是属于卡卡将军的,而我才是他的巫祭。”
西格尔摇摇头,说道:“你是属于兽人神灵的,不是一个凡夫俗子所能拥有。”
“哼,面具人,别摆弄口舌。”卡鲁格说道:“一个千夫长的镇子只能有一个神的代言人,这是巫祭最古老的规矩之一。一个巫祭如果没有收到邀请,是不能进入另一个巫祭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