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知道她也没有任何证据,只好将此事抛开,道:“你还有事吗?”
慕容长青只好站了起来,道:“没有什么事了,我去另外几个城门看看,免得北齐那些人趁我们不注意,打别的城门的注意。”
盈袖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下午的时候,慕容长青亲自带着自己的医案和药方送了过来,给盈袖看。
竟然有小小的一沓。
盈袖好笑,道:“你病了多久啊?怎么有这么多的医案?”
每个郎中上门看诊一次,就会留下一份医案和一份药方,抓药当然是长兴侯府的人自己去抓。
慕容长青伸长腿,靠在扶手交椅上,看了看那些医案,摇头道:“一点用都没有,这么长时间,我的病越来越严重,还不如盈袖……谢夫人你上午给我的药管用。”
盈袖看了他一眼,低头一边翻看那些医案,一边慢慢地道:“慕容中郎将,你可知道我上午给你吃的什么药?”
“不知道。”慕容长青摇了摇头。
盈袖好笑,“不知道你就敢乱吃?”
“就算你给的毒药,我也照吃不误。”慕容长青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盈袖可以当没有听见。
盈袖顿了顿,坦然道:“我上午给你吃的是解毒药。你觉得舒服多了,足见你是中了毒。”
慕容长青这才瞪大眼睛,“解毒药?真的是解毒药?”
盈袖“嗯”了一声,目光在几份医案上停下了,又去找药方,一边道:“但是那解毒药并不是对症的解毒药,只能缓解你的症状,并不能真正解毒。所以我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慕容长青坐直了身子,眉头又开始打结,“什么时候中的毒呢?家里的药都有尝过才到我嘴里,不可能啊……”
盈袖将这些医案和药方都看完了,才往太师椅上一靠,闭了闭眼,道:“我总算明白了。这个局……真是高明……”
可以说,这些药方里开的药,没有一样是有毒,都是依照医案而来的对症药。
但问题是,这些医案里诊断的病,是两种完全不同,甚至相冲的病。
因为同是伤风,有的是风热伤风,有的是风寒伤风。
这两种伤风,症状比较相似,差别不算很大,但是内里的病因完全不同,导致开的药也不同。
本来这两种药同吃,对于伤风病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恢复得慢一些而已。
而慕容长青的情况完全不同。
盈袖刚才给他诊过脉,如果是伤风,他的脉相不应该是短促极快的。
而他的病的表象是伤风,这也是为什么那些郎中有的诊断是风热伤风,有的风寒伤风的原因。
盈袖大胆推测,慕容长青开始根本就没有伤风!
他应该是在外面吹了风之后,被有心人动了手脚,沾染了某种花粉,才引如同伤风一样的表象症状。
而长兴侯府的人不知道是这个原因,请的郎中虽然觉得脉相和表象不一样,但都不敢说不是伤风,因此有的按风热伤风,有的按风寒伤风来诊断,开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药给他吃。
对于正常人来说,在没有伤风的时候,同时吃两种不同性质的伤风药,就会中毒。
当然,这个毒是慢性的,一点一滴地损害身体机能,不会一下子就毒死那样严重,只会将一个健康正常的人折磨得越来越虚弱。
而且慕容长青的症状又比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严重,大概是有人从中持续不断做手脚的原因。
盈袖又问:“你生病的时候,王锦奕是不是经常来看你?”
“你怎么知道?”慕容长青这下明白了,“你真的觉得,这件事跟王锦奕有关?”
盈袖将慕容长青的那些医案和药方收了起来,含笑道:“你不用吃药了,很快会痊愈。不过,我倒想知道,这位王公子,到底要做什么?”
……
夜幕降临,东元国京城上空圆月当空,月辉洒落大地,白日里的厮杀似乎都褪去了残酷和严峻的一面,只留默默温情。
慕容长青带着亲兵侍卫,骑着马,在东元国京城四门巡查了一遍,让大家排好班次,要保持警惕,晚上城楼上不能断人。
就在他们巡查东城门的时候,西城城墙那边有人悄悄翻了出去,一身黑衣,如同鬼魅,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他的身影刚消失,一个身形苗条的黑衣人跟在他身后,也融入夜幕中。
来到北齐禁军新扎营的地方,这人蒙着面,走入刘斐的营帐。
“刘领,你找我?”
刘斐抬起头,森然问道:“你说慕容长青病得起不来床,那今天上战场杀敌的人是谁?!”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是我的错,我低估了那女人在慕容长青心里的位置。”
换而言之,就跟他对夏暗香的心思一样,如果夏暗香需要他,他只要有一口气,就要爬起来帮她,更何况只是生场病,中点儿不致命的毒呢?
“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赶快动手,我不想再在战场上见到慕容长青!你要知道,我们远道而来,耗不起的时间是我们!”刘斐敲了敲桌子,很是不耐烦。
多耽搁一天,暗香就在白塔大狱里多吃一天的苦,他比谁都希望速战速决。
再说两万禁军在这里,粮食就是一个大问题。
那蒙面人听了,倒是笑了,意味深长地道:“粮食啊?这个容易……京城外面的庄子最多,都是谷满粮丰,你们没吃的,不会去……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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