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你。”萧凤青把她搂在怀中,他的下颌顶在她的间,低声道:“无双,你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么?”
聂无双默默流了一会眼泪,推开他:“本宫要回去了。”
她背对着他,淡淡地道:“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殿下。无双已经对皇上许下承诺,又如何能与殿下在一起?”
“无双已经毁了与殿下的承诺,不能再毁掉第二个承诺了。”
她说完擦干眼泪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萧凤青阴冷的声音:“聂无双,你以为你就能简简单单撇开本王吗?这场游戏不是你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
“我说过,你别以为送你入宫就是放你自由了。聂无双,你给我记住这一点!”
“……”
聂无双转过头,眸光复杂地盯着他许久,这才转身离开。萧凤青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窈窕身影,冷冷地捏紧了拳头,一震长袖,一旁的案几上一盆精致的盆栽顿时被击得粉碎。
……
聂无双出了“宜南轩”,这才感觉仿佛经过了两重天一样。竹林中大公主正在玩,聂无双整了整身上衣裙,柔声唤了她过来,这才离开了“宜南轩”。
送走大公主,聂无双回到“永华殿”,唤来德顺,冷冷地道:“去,帮本宫盯着秋蒙,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德顺微微一惊:“秋蒙可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今日已经得罪了她。若是再去盯着她,万一被现了,她岂不是会向皇后娘娘告状?”
聂无双冷冷道:“她如今在做的事分明就是皇后的授意。只有盯牢了她想要做什么,本宫才能知道皇后要做什么。去吧,小心一点,别让她现了形迹。”
“是!奴婢遵命!”德顺说罢连忙退了下去。
聂无双看着窗外的冬日景色,狠狠地揪紧了手中的绣帕。
一连几日宫中风平浪静。聂明鹄终于到了应京,大半年不见,他亦是黑瘦了许多,聂无双听到消息,立刻出宫赶往聂府。
彼时聂明鹄正在吃饭,身上甲胄来不及脱下,正大口大口吃饭。那饿极饿狠的样子,看得展盈在一旁心疼地抹眼泪。
聂明鹄见聂无双来了,连忙放下碗筷,连忙跪下。聂无双几步上前,扶了他起身,又是欢喜又是心疼:“大哥赶紧吃饭,别饿坏了身子。”
聂明鹄不好意思一笑:“赶了几天的路,都顾不上吃的。”
展盈又为他盛了一碗汤,笑道:“快吃吧。这都是我娘亲自做的,还好我娘有准备,不然相公你怎么能这么快吃上。”
聂明鹄看了她一眼,微微红了脸,低声道谢,这才继续吃饭。聂无双看见展盈的母亲就站在一旁,衣着朴素,面容谦和。
她心中感激,上前扶了展盈母亲:“亲家母辛苦了。”
展盈母亲连忙跪下道:“民妇不敢居功,这是应该的。”展盈成亲之后把她接了过来,母女两人生活在一起,不用再仰人鼻息,自然是过得十分舒心。展盈生母做了展家一辈子的小妾,如今总算出了头。她如何不感激聂无双与聂家,在聂府中更是事事照料妥当,不然以展盈初出深闺如何能管得了整个聂府?
展盈引聂无双她进内厅中坐定,自下去准备为聂明鹄倒水梳洗更衣。聂无双见聂府中井井有条,心中放下不少。
聂明鹄吃完饭,梳洗罢,这才过来见聂无双。聂无双含笑道:“大哥不去歇息一会?”
聂明鹄笑道:“无妨,才刚吃完,也不敢这时候就歇下了。”
展盈知道他们兄妹两人要聊,遂悄悄退下,内厅中只剩聂无双与聂明鹄兄妹两人。
聂无双看着聂明鹄越刚毅的俊颜,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心疼。若说她的恩宠只是靠萧凤溟的宠爱,聂明鹄的恩宠那才是真刀真枪一点点拼来的。
“大哥在齐地怎么样?”聂无双问道。
聂明鹄眼中掠过沉重,半天才慢慢地道:“齐国已经不是当初我们所见的齐国了。”
“处处饥荒,遍地都是流民,他们没吃,就挖野菜,扒树皮……唉,一片荒凉萧条……齐国的昏君越变本加厉,横征暴敛,更堪以往。无双,就算不为了我聂家的仇,我也一定要杀了齐国那昏君老匹夫!”聂明鹄沉声说道。
聂无双默默听了,又问:“那皇上留你五万人马到底是什么用意,皇上真的是想要对齐国动武了么?……”
聂明鹄不愿意多谈这个,撇开话题:“不说这个了。都是男儿家的事。最近双儿在宫中可好?”
聂无双展了身上的凤服,淡淡笑道:“大哥一看便能知小妹过得不错了。皇上,他对我真的很好。”
聂明鹄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的笑意自真诚,这才放下心来。
两兄妹沉默下来,聂无双目光复杂地看着聂明鹄,低声问:“大哥真的不喜欢展家二小姐么?”
聂明鹄微微一震,半晌才否认道:“不……不是。”
聂无双长叹一声:“既然不是,那大哥要好好珍惜。可别让展家小姐的一腔真情付之东流。”
聂明鹄苦笑了下:“大哥知道了。”
……
聂无双出聂府,傍晚时分才回到了“永华殿”中,德顺伺候她更衣梳洗,用完晚膳,这才上前低声道:“娘娘,奴婢派出的人禀报说道,那秋蒙姑娘……”
他附耳低声在聂无双耳边轻轻说了。
聂无双脸色一沉,狠狠地一扫,手边的茶盏落地摔得粉碎。“哐当”一声脆响惊动了殿外的宫女内侍们,他们纷纷面面相觑,不知生了什么。夏兰与茗秋两人悄悄进来打扫。
聂无双冷凝着面色在内殿中走来走去,德顺不敢再吭声,聂无双等夏兰与茗秋退了出去,这才连连冷笑道:“好!好!好个秋蒙!”
德顺上前,劝道:“娘娘何必生气,这秋蒙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才敢这么做……这种下贱的女人……”
聂无双抬起手,不让他继续无谓地骂下去。她美眸中冰冷得如刀:“你还看不出来么,是谁给她这样的胆子!给她一点颜色,她就以为自己能一步登天了!愚蠢之极!”
她说完,转入屏风之后换上外衣,披了披风就要出去。
德顺一惊,连忙拦着她:“娘娘,你这是做什么?这……这不是娘娘该管的事啊!”
聂无双红唇边勾起一抹冷色:“本宫不会管,本宫就是去看看。”
她说罢,披着玄狐披风没入了黑暗之中。德顺无奈,只能提着宫灯匆匆跟上。
……
“宜南轩”中暖意如春,萧凤青看着榻上雪白的背,薄唇边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殿下……”床上的女子拥着被起身,面目姣好娟秀,分明就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秋蒙。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斜斜依在对面椅上的萧凤青。
他身上随意披了一件外衣,露出结实白皙的胸膛。昏黄的烛火下,他的容色如魔一般俊魅,雪白的肤色比女子还要白几分,犀利俊美的五官,令人无法移开双眼。
她越看芳心越是萌动,这才是每个女人心目中最完美情郎。更不用提他在床上如何温柔备至……想起方才经历的一切,秋蒙忍不住红了脸。
“殿下……”他又柔声唤了一遍。
萧凤青饮了一口酒,看着窗外寒风吹拂的竹影,轻笑道:“天色不早了,秋蒙可是要回宫了?”
“殿下?!”秋蒙披了一件衣裳,赤脚下床急忙走到他的面前:“殿下,你什么时候向皇后娘娘提……提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