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看着坐在金身佛前的男人,不由顿住脚步。只见在佛像前,萧凤青斜斜靠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长剑。银白色的甲胄冷冷倒映着殿中的烛火,他犹如再夜间出没的修罗,一路嗜杀终于到了这神佛面前。
萧凤青见他来,斜斜一条漂亮的长眉:“她,是不是藏在了这里?”
清远低低宣了一句佛号:“敢问睿王殿下,她是指谁?”
萧凤青眼中有什么一沉,他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面前无波无惧的年轻僧人,俊眸微眯:“她是指谁?你难道不知?”
“贫僧真的不知。”清远抬起头来,澄澈的目光带着慈悲:“出家人不打诳语。睿王殿下不用怀疑。”
不知?!萧凤青光洁的额角青筋微微一跳。他从怀中拿出一支凤簪,死死盯着面前的清远,冷笑:“这是在通往东林寺的路上捡到的,这方圆百里,除了东林寺,她还能躲到哪去?”
清远看着面前的萧凤青,低低宣了一声佛号,声音清亮如玉琮相击:“这方圆百里也不止东林寺一家寺庙,更何况,这方圆百里殿下怎么就确定有人藏在了东林寺中?”
整个佛殿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中,所有人的目光只盯着面前的两人。一人似神佛,悲悯而淡然从容。而另一人,一身血腥,戾气深重,似修罗又似杀神。深夜的东林寺,山风簌簌吹过,无端令人觉得寒意逼人。
“好,不说是吗?”萧凤青冷笑起来,清冷的笑声直透人的心底:“来人!封寺!一间一间禅房给本王搜过去!”
此话一出,佛殿中满殿的僧人都哗然起来。东林寺地位崇高,是应国的皇家寺院,向来受皇家供奉,如今萧凤青竟要下令封寺搜寺!这简直是东林寺建寺百年来从未听过,也从未经历过的奇耻大辱。
清远眉眼淡然依旧,底下僧人们早就站起来大声叱责萧凤青。
萧凤青看着底下僧人群情汹汹,薄唇一勾,冷笑:“来人,把他们都捆了!”守候在殿外的士兵冲进来,纷纷将闹得凶的僧人都一一捆了,沉寂百年的佛殿前一片哀声遍起,有胆小的僧人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伏地颤抖大声念经。
清远一叹,盘膝坐在佛前,默念经文。方丈如此,底下惊惶不定的僧人亦是跟随效仿,顿时满殿的梵音响彻。大慈大悲的经文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令捆绑僧人的士兵也犹豫起来。
萧凤青看着士兵面上的惧色,冷笑睥睨那高高的金身佛像,一字一顿地道:“找不到她,本王定要血洗东林寺,以消心头之恨!”
他说罢,手中长剑一转,抵在了清远的喉间,厉声问道:“说!到底她藏在哪里?!”
清远闭上眼,不再看他一眼,低声一叹:“睿王殿下已经堕入魔障中,放下屠刀,回头,才是岸。”
他的声音中带着悲悯,令萧凤青一怔。可下一刻,他便冷笑起来:“回头?本王已经无法回头,岸?哪里才是有她的彼岸?若是找不到她,本王立誓,全天下都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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