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终于说出来, 李氏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旁人信且不信,她问心无愧。
苏成听着, 顿时相信了李氏口中所说。
只是,同为男人, 他隐隐猜测, 那玉佩的主人该是对自家妻子存了爱慕之意,否则,怎么会将玉佩轻易送出或者出现所谓的遗落这种状况?
这般一想,苏成看着李氏,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既然没有私相授受, 那容娘就还是那个端庄娴雅、品性良善、洁身自好之人,他总不能无理取闹,反而跑去埋怨自家妻子太过于优秀善良,以至于吸引了旁人的注意不是?!
可, 苏成想到李氏的解释,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来,仿佛蒙着一层纱……到底哪里不对劲儿欸,奇怪,真是奇怪?
有些话说开了, 倒也没有那般严重, 至少, 苏老夫人和苏成便打算将此事轻拿轻放,当家主母只能是李容娘。
杨姨娘不服气,冷笑。
“说得好听,救人,不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么,否则,人家的玉佩怎么会遗落在你这儿?若是送的,那就更没道理了,平白无故的谁会送人贴身玉佩?两种情形都说不过去。我看呐,那个奸夫就是对你有意思,没准儿,还想来一个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呐……李容娘,当年,你心里是不是偷着乐呢!”
李氏甩了杨姨娘一个眼刀子。
“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妾,也敢直呼我李容娘的名讳,我李容娘如何,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不得不说,杨姨娘这么一挑拨,苏老夫人和苏成这个墙头草又开始怀疑上李氏……杨姨娘有句话没说错,玉佩是这般好遗落的,真若共处一室,那可是坏了名声!
李氏深吸一口气。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旁的我也不会反驳半句,和离或者休妻,我李容娘行得端坐得直,莫须有的事实我不会认,生过的该认我也会认,绝无半点异议,你们决定便好!”
言外之意,她虽是清白的,但,她也的确坏了规矩,百口莫辩。
杨姨娘低着头,面上蓦地一喜,眼眸深幽不见底。
——她就说嘛,玉佩藏了几十年,李容娘不可能一丝一毫都没沾染上,这不,终于承认了!
屋子里一瞬间沉寂下来,仿佛都能听见在场众人的呼吸声,很是压抑沉闷。
苏成脸沉了下来,若只是单单爱慕她之人也就罢了,没成想,那玉佩的主人居然还真和容娘曾共处一室,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实,苏成就涌起一股想杀人的冲动,想将那个男人给揪出来,将之碎尸万段!
苏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神色冷凝的看着李氏,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容娘,你糊涂啊!女儿家的名声可是轻易损坏不得,有些规矩不能行差一步,否则,后果难料,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君不见,有些大家闺秀一旦被纨绔子弟碰着了衣裳,都得以死明志,或者出家为尼,亦或者嫁给那个纨绔以保清白……女儿家的名声与名节,那可不是什么能轻拿轻放的东西呀!
李氏闻言,神色落寞。
说完,苏老夫人瞪了杨姨娘一眼。
看着这个搅家精,苏老夫人心中对她更是不喜,连苏成也埋怨上。
李氏毕竟人还是清白的,救人之时与男子接触这事儿可大可小,被杨姨娘这么一算计,自己和成儿真真是陷入两难。
休也不是,不休也不是;不休,成儿也不一定咽得下这口气!还有唯儿和雪儿她这两个嫡亲的孙子孙女儿,李氏若是被休了,他们可怎么办,不也得被连累了名声?!
苏成沉默半响,终是话了。
“娘,容娘是我的妻子,这一点不会变,此事,府里不得再提,杨姨娘和苏倩,你们母女回房好生反省,少出些幺蛾子,若再让我听见类似的流言,休怪老子无情!”
一激动,粗话都冒出来了。
苏成知道,李氏其实最是无辜,救了人反倒救出了麻烦,当初杨姨娘救了他,他姑且还能将人纳进门,对她负责,可李氏呢,反倒惹出了一身麻烦……终归陪他到老的女人是容娘。
他只要记得,他的妻子,他携手一生之人,是容娘便好!
苏老夫人和李氏诧异的看着苏成,有些不解,这便轻拿轻放了?
李氏叹了口气,眼眸闪了闪,微微湿润了,也罢,只要他不后悔就行!……心底,对苏成却不由得增添了几分好感和温情,原来,夫妻之间真正的相互信任、相互谅解,是这样儿的,真好!
苏老夫人也是舒了一口气,成儿自己愿意揭过便好,人老了,别的不在意,就只想看到儿女子孙一家人都能和和乐乐的,相互扶持,以此壮大家族……如此,倒也无憾了。
杨姨娘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成,面上很是不甘。
“妾身不服,李氏品性不佳,根本配不上苏夫人的位置,老爷,你难道能容忍自己的枕边人心里藏着别人,妾身绝不相信李容娘是清白的,李容娘她绝对心有所属,正是那玉佩得主人。否则,一块儿玉佩她怎么可能保留了二十多年,李容娘,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谁让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和手帕交呢,呵,老爷,你真甘心头顶绿帽不成?”
原来杨氏和李容娘曾是手帕交?
知道这个真相,苏成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当真是连兔子都不如,可笑。
一想到杨姨娘口中所言,苏成和苏老夫人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们如何做,还轮不到杨姨娘来置喙……苏成不由想到,看来杨姨娘真真是恃宠而骄了,都快看不清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