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pt>中国的谥号学问博大精深,如果要说的话,能说上许久许久。不过历史上很少有大臣配得上文正这样让人羡慕的谥号,当然也就不会有太多人真的会被皇帝陛下扣上一顶谬丑这样的帽子。
这简直就是在对这个大臣一生的否定,也是扼杀一个人生平的最恐怖手段。当然朱牧现在还没打算直接处置程之信,威胁的时候换了一个字,把宋理宗差点给秦桧的缪狠谥号,改了一个密字送给了程之信。
缪其实就是谬,是评价大臣错误太多;而密在谥号里,有希望其痛改前非的意思——这程之信哪里敢接,差一点腿一软跪下去,带着哭腔开口嚎道:“请陛下念臣一片忠心……”
“要不是念在你在兵部还有那么一点用处,朕还会给你站在这里的机会?”朱牧恨恨的捡起自己桌子上的一摞兵部送上来的奏折,丢在了程之信的脚下:“现在知道谥号难听了?朕的父皇还挂着个孝悼的名号,在朕的心里躺着呢!”
坐在那边半梦半醒的葛天章眉毛挑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最近他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不然朱牧接见他的时候,也不会赏赐座位。现在站起身来和有些怒了的皇帝朱牧正面冲突,对大明帝国先南后北的战略方针不利,也对兵部的格局不利,对他这个快要入土的人也同样不利,所以葛天章轻轻摇了摇头,下巴上的白胡子摇晃了两下,最终还是被程之信用余光看见了。
“臣惶恐!新装备的事,臣思虑不周,请陛下降罪!”程之信一看自己的上司兼半个老师的葛天章话放弃了,当然赶紧退让,选了个最轻的借口,赶紧承担下了自己的罪责。这也算是为自己找后路,堵上皇帝直接扣帽子的嘴。
对于兵部来说,这种和皇帝陛下讨价还价的正面战斗并不多见,因为葛天章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这几十年,算得上是大明帝国边境最稳定的几十年时间。之前的几个皇帝,包括朱长乐在内,都没有如同朱牧这么“二”的。他一上台想着的是怎么更改这个国家的大战略和内外格局,而不是坐享着整个帝国依旧富饶的资源安稳渡过一个太平盛世。
这个年轻的皇帝上来就拉拢危险的资本集团,还仿佛儿戏一样建立起一支所谓的新军来。原本的满朝文武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等着这个新皇帝自己出丑,结果辽东之战竟然让一个叫王珏的小儿给逆转了过来,这就让兵部有些做不安稳了。
一个兵部高层和远在辽北的王甫同都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就是这么多年来高瞻远瞩的兵部还有尽心竭力的边将都没有能够摆平的金国叛乱,其实并没有他们口中那样强大和不可战胜——就像当年努尔哈赤创造的满人无敌神话被天启皇帝打破一样。那么现在叛军被新军打败了,是不是直接证明了兵部和边将都是尸位素餐的庸碌饭桶?
“兵部也不用担心什么,朕知道你们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了,被朕的新军抢了功劳……那新式武器坦克,就是朕和王珏一起设想出来的,你们手中没有这等利器,无法建功立业朕是理解的!”打了兵部狠狠的一棒子之后,朱牧开始给甜枣了。他用事实证明着自己过往的二十年没有虚度,而是学到了帝王之术的精髓。
“不过,古人云:见贤思齐!既然新军已经在战场上做出了表率,那么所谓的陆军就不能不改进自己!”他一边说这段话,一边把目光从满头是汗的程之信身上,挪到了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的葛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