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别院不错……就留给葛家吧。”一边走,朱牧一边开口对身边的陈岳吩咐道:“抽一辆汽车配给葛家,给葛老夫人的诰命进一个品阶……然后把葛大人的长子嫡孙,荫一人到天文局去,让孙方多加照顾!”
“是……陛下!臣从这里出去,就立刻去办这件事情。”陈岳低头轻声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就跟着朱牧走进了葛家已经摆放好了黑白照片和牌位的前堂。
大明帝国的皇帝是不能上香的,即便是祭拜,也只能祭拜天地先祖,不能祭拜大臣。所以朱牧走进前堂看着跪在地上的葛家家属,只能扎眼的站在屋子中央,在祭拜的蒲团前面,平视着那张黑白照片里,葛天章不苟言笑的脸。
陈岳跟着来,做的就是替皇帝陛下祭拜的工作,他比葛天章至少要小两轮,这个时候弯腰上香自然也不丢什么脸面。于是这个在大明帝国阴暗角落里手眼通天的男人,毕恭毕敬的从迎宾的管家手里接过了三炷香,站在侧面的蒲团前面,开始小幅度的弯腰行礼。
一共三下,然后跪在地上的年轻一辈葛家家属开始哭嚎着弯腰作答谢礼,陈岳走到香炉前面,将手里的香插好,然后又退了回来,再把刚才的礼节又做一遍。这就是从天启皇帝那个年岁里流传下来的皇帝祭拜大臣的改革后的礼仪规范。
那一年天启皇帝的心腹爱将病逝在征讨莫斯科的途中,皇帝陛下亲自前往其在京师的家中祭拜,就是让另一名大臣帮忙上香的。现如今朱牧有一样学一样,让陈岳代劳。
陈岳代替皇帝祭拜之后,自然还要自己祭拜一番——这是必须走的流程:怎么?皇帝都祭拜了,你还敢不自己祭拜一次,这是拿皇帝陛下的荣宠当做儿戏呢是么?
当然,这一次陈岳这个东厂的厂督有了一个人陪伴,锦衣卫的指挥使李恪守因为身份地位相仿,这个时候也必须上前祭拜。两个人又分别领了三炷香,行了三次礼,接受了家属的答礼之后,才退回到了朱牧的身边。
仿佛没有看见两个手下在那里忙活,朱牧一直抬头看着照片里的那个老人,他没有说话,心里却仿佛有很多话要对这个老人说。他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私人的仇恨,只是对爱国的理解有一些细微的差别罢了。
只是一瞬间,或者真的过去了许久,朱牧从那张照片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亏欠,因为在心中纠结了一路,就在前一秒钟他想通了一件事情:葛天章也许深爱着大明帝国,他的一生也值得尊重,结局也值得同情……可是他朱牧不必自责,因为他比葛天章更爱这个国家,更爱五倍十倍,更爱无数倍!
“既然我能原谅你,想必你也一定会原谅我吧?”一边转身离开,朱牧一边轻声的嘀咕了这么一句。这是他的真心话,不是安慰自己的借口:“因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应该为这个国家献出一切!”
作为一个刚刚失去了一切的老臣,作为一个刚刚死去的大臣,葛天章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得到了前辅大臣赵宏守都没有得到的哀荣。他不知道自己的战略依旧被继承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生前最担心的一个威胁,此时此刻正在南方为了实现他的战略而努力。
他不知道的是,当年他掘出来的将领司马明威也已经为了实现帝国南部战略到了东南半岛,他也不知道新军的悍将郭兴也已经被秘密调往缅甸——不过他知道的是,在他或者说朱牧有意无意的纵容下,已经有1000多辆坦克和1万多辆汽车,装备给了南方的精锐部队。
所以他死的非常安详,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什么痛苦和难过的表情。即便是心中带着忧虑喊出锡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依旧只有不甘,没有遗憾!他不甘心自己没有看到帝国部队横扫锡兰,他不甘心自己看不到自己战略真正变为现实的那一天……
不过他依旧可以瞑目了,因为葛天章病逝的这一刻,大明帝国新军,遍布南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