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真的解释不通。
难道,他单纯的只是因为想结婚了,所以随便和一个女人结婚?
这也不太符合麦至诚的性格。
“你跟了我十年。结婚那天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参加婚礼。”麦至诚微笑道。“伴郎可能用不了你,但可以帮忙给我招呼一下客人。”
“一定。”黑衣人点头。
……
凌红的心情很好。却也很复杂。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此仓促地决定结婚并不是找到一个非常想结婚的女人了。而是因为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想他结婚。
这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骄傲而心痛的。骄傲与自己有一个十分孝顺懂事的儿子。心痛的是,儿子极有可能因为自己而得到一份并不十分幸福的婚姻。
所以她决定跟儿子做一场十分复杂的谈话。关于婚姻,关于身世。
吃了晚餐。凌红拉着儿子坐在院落外的凉亭里散步。她拉着儿子的手,就像小时候送他去学校那样,温馨而幸福。
“妈。今儿这道红烧鱼的味道很好。”麦至诚微笑道。
“看出来了。”凌红紧了紧儿子的手心。“看你吃的这么开心。想必是味道不错。”
“妈。你有事儿跟我说?”麦至诚问道。
母亲已经许多年没这么跟自己散步了。
麦至诚知道母亲不会无缘无故这般跟自己聊天。既然已经如此,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母亲年轻的时候,燕京有几大豪门。”凌红微笑道。“陈家。薛家。白家。还有韩家。咱们麦家虽说也有些影响力。但终究没办法跟这真正的四大豪门相提并论。”
“我知道。”麦至诚点头道。
“经过这些年的展,那几个家族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理解的范畴。他们不再是一个所谓的豪门,而是真正扎根到华夏骨子里,甚至是散播世界各地的家族。所以很少会有人再提及他们的名字,因为知道他们的人真的已经不多了。但在华夏金字塔的顶端,却是由他们说了算。”凌红说道。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些了。”麦至诚微笑道。
“知道就好。”凌红点头道。“陈家耗尽所有造就了一个铁血将军。白家自毁了。而韩家薛家则退居幕后,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大家。”
“你知道吗?现在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你?”凌红话锋一转,十分沉重地说道。“包括当年那些真正的大家。”
“知道。”麦至诚点头。
凌红见麦至诚似乎一点儿异样都没有,这个隐忍多年,一直平静生活的女人又道:“你只有一个父亲。他叫麦长青。我的丈夫。”
“他是我的生父。”麦至诚笑道。“事实上,我没有他的印象。”
“但你的义父死那年,你才不到三岁。才三岁啊。为什么你记得他所有事儿?为什么你那么早熟?”凌红质问道。
“早熟吗?”麦至诚摇头道。“我并不觉得我早熟。相反,我只恨得成熟得太晚,没能替义父分担一些烦恼。更加遗憾没阻止那个可恶的女人。”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养育你多年的阿姨。而最终,你亲手杀了她。还不够吗??”凌红轻叹一声。“这些年,所有人都不提这些事儿,也没人愿意提。可真的——至诚,够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就算陈逸飞当年受了委屈,你也报够了。”
“不够。”麦至诚摇头道。“还没死完。”
“你还想要谁死?”凌红质问道。“你已经犯众怒了。现在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你。你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吗?”
“他们随时可以出手。只要他们有这个能力。”麦至诚轻描淡写道。“至于我要做到哪一步——”
后半句他没说。
他是一个孝子。绝对不会跟母亲说那么不孝的话。
“有一件事儿我一直没跟你说。我本想隐瞒一辈子。但看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了。”凌红缓缓说道,眉眼间满是为难。
她不想说。
不管她儿子做错了什么事儿。她都不应该摧毁儿子唯一的信仰。那对儿子来说太残忍,也太无法接受了。
但她必须说。她宁肯儿子成为一个废人,也不希望儿子继续错下去。
“什么事儿?”
“你的父亲,一刀杀了你的父亲。”
这句话别人未必听得懂。但麦至诚一定听得多。
当凌红说出这句话,他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平淡地凝视着母亲,反问:“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