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认不出我……”声音里,透着深深的伤心。
“军服都很肥大,头盔都一个样式,所以很难认啊。”真是的,明明是他藏着不肯出来,怎么搞得像是她的错一样?
“月儿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与龙威卿卿我我!”
不如此,你的狐狸尾巴如何露的出来……咦?忽的想起一事:“龙威上吐下泻一事,不会是你做的手脚
吧?”
“正是区区不才!谁让他胆敢宿在月儿车中!”
“咝……”从牙缝中倒吸冷气。怪不得军医看不明白病症。“你好毒……”
年九龄冷笑:“这算什么!真正的毒药还没下呢!”
呀?!……龙威危在旦夕啊!赶紧抱住他的脑袋抚摸:“毒物有危险,投毒需谨慎啊,我与龙威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做……”
冷月的手垫在他的颈后,将他的脑袋微微托起,俯脸下去,探出舌尖,猫一样在他浅色的唇上轻扫了一下。
他的瞳孔倏的收缩,下一瞬,眸中顿起秋水雾气。下巴微扬,将她的唇咬在了贝齿之间,惩戒性的轻轻
的咬啮。
须臾放开,唇离开毫的距离,轻喘了一下,手臂攀上她的颈子,稍一用力,就将她扳倒在身边,扑将上来,将几日来积攒下的委屈,“连本带利”的索要。
将她的嘴巴啃得肿肿的,又恶意的在她颈间显眼处种下数颗小草莓,才算暂时的放过她,额头抵在她的
耳边喘息着,像只贪食的猫儿,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
“月儿……”轻轻含住了她的耳珠,诱.惑的吮着。
“你身上有伤,快快睡吧,已很晚了。”
“这点小伤无甚要紧。我也不困……”
“还说不困,看你眼睛都睁不动了。”
他明明一脸困倦之色,睫一阖阖的强撑不住的样子。他也不再强求,埋在她的颈间,手臂紧紧环住她
的腰,低绵的语调里带着浓重的睡意:“是有几日几夜没合眼了,好困……”
“咦?为什么几日不睡?”
“监视那家伙,还有,你……”他人已是半睡半醒的状态,说到这里时仍难抑气恼,手在她的腰上忿忿
的抓了一把,旋即沉入睡眠。
她小心的往上拉了拉锦被,将二人暖暖在盖住。却不敢做大动作,怕惊醒了他。
他的睡颜近在寸许,长睫宁静的覆着,嘴角挂了一丝安稳的笑意,紧抿的唇却多少透着些倔强,气息轻
软的拂掠在她的鼻尖。
当意识到年九龄虽然在她的面前卸下假面,却仍是在演戏时,她就将自己化成了戏中的一个角色,甘愿的陪着他演下去,暗暗的祈盼着这戏不要落幕。
然而只要是戏,总有曲终人散的一刻。
睡梦中的年九龄,真实的让人心疼。
之前她曾那么笃定的对他说过“我信你”。这坚定的信念是否动摇了?
手指滑至他的眉心。他的眉宇间总透露出孤傲的气质。偶尔的低眉转眸的恍惚,宛若摒弃了人世,杳然脱尘的错觉。
乱纷纷的思绪渐渐的沉淀。不管有多少疑团遮住了眼,她直觉的感到,年九龄,是这个纷乱异世中,最
真实的存在。
车外的篝火明明暗暗的闪动着宁静的火光,士兵们大都入睡了。龙威不知是否就在不远处。他身上衣着
单薄,可别随便挤进士兵的帐篷里,被占了便宜去。即使是展露了男儿身份,也不意味着十分安全啊……
虽是有些不放心,却不敢欠起身来略微撩开帘子向外张望一下,只怕这小小的动作弄醒了年九龄。
只轻微的叹口气,专心的去看身边人的清俊绝伦的睡颜。这失眠的漫漫长夜,欣赏美色乃是最好的消遣
了。
睡着的人却不给面子,似是被她色眯眯的目光惊扰到,脑袋蹭了蹭,将脸埋进她的衣襟。却是睡的更香
甜了。
……
清晨。已到了拔营起程的时刻,年九龄还是未醒,仿佛要将几日来耽搁的睡眠全数补将回来。
有军官在车外问是否上路。冷月小心的移到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轻巧的滑了出去。撩开车帘,低声问
道:“我家小丫鬟呢?”
军官面上囧了一下。冷月抬眼望去,入眼处尽是士兵们一张张囧囧的脸。自从知道了美貌小丫鬟原来是
个男的,大家都是这么一付表情,难以恢复正常神态。
不远处,就站了已褪去女装、甩掉珠钗,只穿了一身雪白中衣的龙威。头上原本盘的云髻已解开,任那
漆黑的长落在肩背,被风吹拂得有些零乱。散乱额下一对沉沉的眸子,阴鸷鸷的望向这边。搭在腰间长
剑剑柄上的右手,紧握得指骨泛白。
他身周散的肃杀之气让她心底悚然而惊,手指下意识缠紧在了车帘上,身体不动声色的略移了一下,
更严密的挡在车门处,仿佛是怕他突然冲进去似的。
抬眼默默的看回去,眼中含了毫不让步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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