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东一句,西一句,倒也把自己的意思也表达的明明白白。
老人家也明白事理,她娘家嫂子是很让她满意的,姑嫂两人当年关系就好,要不然她也不能在哥哥嫂子死后,还盯着这个侄儿,怕他过不好;杨氏这个侄媳妇也不错是个爽快直心人。
不过这也不能当作青木不说亲的依据吧?
她难得地叹了口气,脸上带了笑模样,说道:“我晓得你嫌弃大姑多事—”她摆手打断郑长河的解释——“我先前为青木张罗,还不是怕他娶不上媳妇,耽搁了;眼下你日子过好了,一家人和和气气地,我这老骨头要是插进来混搅,那不是讨人嫌?该咋办,你自个跟媳妇拿主意吧。不过还是要抓紧,不能耽搁了。”
郑长河大喜,忙道:“耽误不了,我们也在悄悄地打听着哩。主要是想多攒些家底,到时娶亲也不显慌张。那大姑,这莲儿的事情……”
老人家气恼地撇撇嘴道:“不说了。我就说你们打定主意过几年再帮青木说亲,我也老了,管不了了。哼,这婆娘,敢哄我,瞧我家去不抽她!一个个都没眼光。我先帮青木说亲,都找借口推,活像他们家的闺女是凤凰。我倒想把自己的孙女说给青木,就是年纪不对——大的早出嫁了,小的太小,要不然能便宜他们?这会子听说你们买地了,就上杆子来求了,竟然把我瞒得死死的,还跟我说:‘看在三婶的面上,既有三婶担保,这人想必是错不了的。咱就盼着闺女过的好,只要人不错,那彩礼也就不说了——再多的彩礼能比得上人好?,你听听,她们就这么哄我哩!”
郑长河忙安慰老人家,让她甭生气,为这样人生气不值得。
菊huā听了不免感叹,这老姑奶奶家怕是好几房人,瞧她话里露出来的噫思,也是复杂的很,好在自家是没这么多人。
这老姑奶奶跟侄媳妇走的时候,那个李氏满脸不高兴,活像谁欠了她八百钱;老姑奶奶更是不高兴,差点就不跟这侄媳妇一道走,要在郑家歇一晚再单独走,后来也不晓得为了啥,俩人又一道走了。
不过,家去后怕是又要打嘴仗、怄气!
菊huā等青木回来,两人一道在菜园里收拾菜地,整整黄瓜、豇豆架子,扶一下那爬藤;给淹了水的茄子秧加固泥土;又到辣椒地里给辣椒秧子拔草。
忙碌之间,菊huā瞧着青木认真的做事模样,想到老姑奶奶的话,忍不住就微笑起来。
笑得青木莫名其妙-,问道:“笑啥哩?姑奶奶说了啥好事不成?”
菊huā叹气道:“好事?是好事。不过咱不喜这样的好事。”
说着把那一套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青木,末了又补上一句道:“哥哥,我瞧你要是不成亲,这上门来求的人怕是断不了喽!本来哩,这也算好事儿——说明你比旁人好么。不过,老这么地也烦不是。”
青木沉默了一下,就说道:“管谁来说,咱不应就是了。你也甭想太多,谁家都是这样的,你可别以为你哥比旁人强多少似的。”
菊huā诧异地问道:“谁家都是这样的?哪能哩!”
青木见妹妹一副我哥比旁人好的样子,心里很高兴,微笑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也有人帮槐子说亲,他也没应哩;刘三顺也是有人帮他说亲的,不过他也是没有相中罢了;长星昨儿还去相了一回亲。你说,这不是家家都有的事儿么?”
他差点就说出“那有闺女的人家更是忙碌”想到妹妹的特殊,忙将这话吞了回去。
他说槐子的事也是想引起菊huā的注意罢了。
菊huā听了不由得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好笑——以为哥哥青木是最好的,所以才好些人上门来求,却不知这娃子们长大了,都是这么配来配去的。
大伙你挑我,我挑你,配成一桩又一桩姻缘。要不然,年轻的男女又不能跟她上辈子所处的那个世界似的〖自〗由恋爱,这姻缘咋能成哩?
于是,她忽然兴致勃勃地问青木,谁家相中了媳妇,谁家又嫁了闺可是青木光念书去了,哪里晓得详细的情况,刚才说的几个人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才知道他们的事情。
他见妹妹一副好奇的样子,笑道:“这些事你应该问刘小妹才对,我哪晓得哩?不过,槐子的事,我是晓得的。上回来过的那个玉芹,想要嫁过来,槐子不乐意,为这事还把他四舅母给得罪了。”
菊huā听了心道,果然如此,我早就瞧出来了。
她便顺嘴问道:“姑表兄妹咋能结亲哩?那太近了。”
青木奇怪地问道:“姑表兄妹咋不能结亲了?不是有好些人家都是亲上加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