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刘云岚和石头娘忙得团团直转。刘云岚将锅里的红烧鸡翻炒几下,盖上锅盖焖着,转身又去案板上拍大蒜子、切小葱,听见外面娃儿哭,担心地问道:“三婶,宝宝在哭哩。你去瞧瞧,可是要吃奶了。”
石头娘正烧火,无所谓地说道:“不是刚喂了没一会么,哪能饿那么快。哭就哭呗,小娃儿哭几声不是常见么?你就跟我家清儿一样,大惊小怪的,见不得娃儿哭。我说了她几回,也不听,这么惯着他还得了?”
刘云岚笑道:“我家葫芦不大哭,我就听不得哭声。往后生多了怕是没这么便宜了。”
石头娘道:“生多了,不就跟养小狗似的。有那马虎的爹娘,忙的时候,将不会走的小娃儿放在大木盆里坐着,忙好大一阵子才过去看,屎都糊到娃儿头上去了哩。
刘云岚不满地说道:“这也太马虎了,多瞧几趟又能耽误多少工夫哩!”
两人在厨房里念叨养儿经,菊huā跟赵清在院子里录水竹笋,对赵锋的哭声充耳不闻,倒是小葫芦竖着耳朵,跟听音乐似的,听得津津有味。
他看看摇床上的小奶娃,又转头看看赵清和菊huā,似乎对两人不理那个响亮嚎哭的小娃儿感到很奇怪赵清先前可是一直在哄他的。
这么过了一会,菊huā让赵清把录好的竹笋送到厨房,还特意绕远了走,不让摇床上的小娃儿现姐姐的身影。
等她转头回来,忽觉院子里安静下来,便瞄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菊huā身边,满脸惊奇地凑近菊huā耳边轻声问道:“咋没哭了哩?”
菊huā指指那摇床,示意她去瞧瞧。
赵清走近些,探头往摇床里一看,便拱肩缩脖地捂着小嘴偷笑起来。
菊huā不解地望着她。
小女娃只顾捂嘴偷笑,不及跟菊huā说话,对弟弟那边指指,让她自己去瞧。
菊huā个子高一些,站起身也不用走近,就见摇床里的小东西大概是哭累了,又或者哭了半天没人理他,怪没意思的,眼角还含着泪,独自咿呀啃起手指头,他将半个小拳头都塞进嘴,吮得极有味道。
天气和暖,小奶娃穿的是旧衣裳改成的单衣裤,屁股上兜着尿布,捆得紧紧的,伸缩之间露出白胖胖的小腿,蜷缩着翘起来。一会又用手费力地搬着那小脚丫,努力地往嘴边凑,看样子吃完了手指头,想尝尝脚趾头的味道。
菊huā也觉得好笑,满意地坐下,心道,就该这样,整天要人抱,那还不折腾死人?
这么的便安稳下来,直至小奶娃睡着。
等石头娘回家喂猪的空挡,赵清还跑去帮刘云岚烧火打下手。她坚决不让菊huā去,说自己会干活了,把个菊huā感动的要命这样乖巧的女娃谁不喜欢?
等栽秧的人回来吃晌午饭时,槐子先火速冲回家喂猪,然后才过来吃饭。
他裤腿高高地挽起,端着一只大粗瓷碗,装了满满的饭菜,也不上桌,端根小板凳,坐到菊huā身边,看她喂小葫芦,一边跟她说上午栽了多少秧,还逮了不少泥鳅和黄鳝等趣事。
菊huā微笑听着,对他道:“我下午调些凉粉给你们吃。要是云影回来的早,就让她做些小点心一她可会做点心了。来,葫芦,叫姑姑,叫了就吃这个,姑姑一”
她举着一勺蒸鸡蛋,使劲引诱小葫芦开口说话她是不放过任何教导机会的。
可是葫芦万年不变的沉默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他一如既往地不吱声。
槐子边吃边笑道:“说话还早哩,这才九个月。再说,他本就不爱吱声,你又不是没试过。”
菊huā无所谓地说道:“那也要常常地跟他说。他听驯了,到时候说开口就开口了。我唠叨不停,肚子里的宝宝也能听得见,我今儿都觉得他动了哩!”
槐子听了惊喜不已,急忙问道:“真的动了?那你可觉着不舒坦?”菊huā摇头。
青木也端着大海碗走过来,问道:“啥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