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离这里大约五十米的街尾,一辆马车旁,两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他们正把一个人往车里塞,只露出一双腿在外面,虽然看不清楚,可那裤腿的颜色跟葡萄身上穿的一样——是暗红色的。
大脑电光石火间一闪,对槐子大喊道:“那马车。”不待槐子回答,就撒腿朝前奔去,敏捷地在人群中穿行,她相信槐子会跟上来的。
果然吃豆腐花那会儿,她的感觉没出错——那两个人不怀好意,已经盯上她们了。只怕原本的目标是板栗和小葱,只是无法得手,便一直跟着他们,正好葡萄买东西让他们得了机会。
菊花悔恨不已:干嘛不亲自陪葡萄一起去,或者一家人都跟着去呢?街上这么多人,他们是怎么无声无息地把葡萄带走的?
她压住心中的愤怒和恐惧,飞快地向马车接近。
可是那二人却若无其事地上了车,马车启动,轻快地往前行去。也没飞奔疾驰,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一辆车。若不是菊花先看见那两人,并怀疑他们,万不会在人群中锁定这辆车,那葡萄可就被带走了。
马车虽然跑得不紧不慢,菊花还是心急如焚,只恨自己不能飞起来。但就算她今儿穿的是裤子,并未穿裙子,那裤子却宽松的很,这一跑起来,两条裤腿“呼哧呼哧”地互相摩擦,十分挡事,让她心中火大,只得将腿稍稍分开一点,免得被绊个嘴啃泥。
急怒之下,她冲前面高喊道:“拦住那辆车。拐子,是拐子!”可是街上人都莫名其妙地瞧着她,不知她干啥。
菊花见街上的人都不帮忙,气极了,索性不再喊叫。只闷头追赶,因为她一张嘴气就泄了,跑得也就慢了。她听见身后槐子也在大喊,想是十分着急。可是他抱着两个娃儿,那速度还比不上菊花。
//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她并不是四肢不勤的娇女子,加上身材轻盈,又知道些跑步的弹跳诀窍,并不一味地“咚咚”踩地,因此猛然爆,奔跑起来也是很快的。看看就要接近马车,便拔下头上的银簪攥在手心。
天保佑,她这回没有戴木簪,而是戴了根银簪子。
头一回,她痛恨起下塘集的繁荣,这街道变多了就是麻烦,因为那马车拐入一条横街,那是往江边去的。
当她也拐过横街。卯足了力气要加速时,却意外地现那马车居然行动迟缓,仿佛故意等她一般。.
见她跑近。从车上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先前在豆腐花摊上碰见的两人中的一个,猛地伸手拉住她左胳膊,狞笑道:“就等你了,小美人。”
菊花不退反进,借着他的拉扯,踩上马车,一边惊惧地哭喊道:“求求你……放了……我妹妹吧——”右手扬起——“我给你磕头了!”
那男人有些意外,先以为她要反抗厮打,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想抓住她右手。在他想来,就算被这个娇滴滴的小媳妇捶一拳,那也跟挠痒痒差不多,待见她惊惧哭求,便得意地调笑道:“放了你?小的没逮到,大的也……啊——”
“噗”地一声。菊花手中的银簪迅疾地插入他的眼睛。
车厢里还有一个汉子,和五六个昏迷的娃儿,有大有小。那汉子正催促道:“老六,啰嗦什么?快点,船等着……”
迎接他的却是老六的惨叫声!
他看见菊花满脸煞气地将银簪从老六的脸上拔出来,带出一蓬血水,惊愕之下,竟然忘了上前帮忙,直到菊花扬簪扑上来,他才醒悟,恶狠狠地骂道:“贱人!想死啊你!”
一把攥住菊花胳膊,那簪子不得寸进。
再一伸手,连左手也抓住。
他冲着车头叫道:“跑起来。”转头又对菊花,“老子要把你卖到最红的妓馆……啊——”
女人打架,撕扯抓咬,千古不变,菊花也不例外,她既然没学过跆拳道那些玩意,只能用这古老而又实用的法子了。她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事实上,她卯足了劲儿想杀人。
是的,她要杀人!
生平最恨的就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拐卖小孩,让父母余生无望,让孩子未来人生晦暗,简直堪比没有期限的酷刑折磨,何况这两人原本可是觊觎她的板栗和小葱的。
这种人,死一万次不足惜!
她总算明白什么是“恶向胆边生”了:两只手被抓,她一低头,瞅准那人捉住自己右手的手腕动脉处,张嘴就咬下去,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贝齿合拢,那血就喷泉一般涌了出来。
牙好,胃口就好!
菊花一嘴好牙,吃嘛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