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赔笑道:“娘,我们相信。我们是手足兄弟,都要和和气气的,往后不吵架,相互帮衬着。”
菊花气得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咋跟表宣言、写保证书似的?这口气,这态度,像极了前世那些调皮的小学生在老师面前的保证,很流利,都不带打草稿的。
见青木槐子也好奇地瞧她,她深吸了口气,道:“也难怪你们不相信。比如爷爷,就好像喜欢青山一些——”葫芦等人不料她就这么说了出来,有些失落伤感,都低下了头——“比如云岚姐姐,好像更喜欢紫茄一些;比如我,好像疼山芋多一些。可是,我们就不喜欢其他人了么?当然不是。”
她伸出双手,对众小娃儿道:“你们就跟爹娘爷奶的十个手指头一样,虽然有长短——长的代表喜欢一些,短的代表不喜欢一些,可是都是爹娘爷奶的身上长出来的。我问你们,这十根手指头都被石头砸了的话,哪一根最疼?”
大家面面相觑,继而皱眉苦思。葫芦跟板栗小葱几个大的,则狐疑地盯着菊花,心道姑姑(娘)又出脑筋急转弯了?
刘云岚已经明白菊花的意思了,笑道:“你姑姑说的再容易不过了,想想看,十指连心哩!”说着对菊花眨眨眼睛。
十指连心?
黄豆眼珠一转,掰着手指比划了一下。又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高声抢答:“大指头最疼。”
槐子和青木瞅一帮萝卜头挖空心思地想答案,觉得十分有趣,于是笑吟吟地倒了杯水捧着。边喝边瞧热闹,待听见黄豆的话,十分诧异,不知他为何得出这结论。
菊花也纳闷地问道:“哦?你说说,为啥是大指头最疼哩?”
黄豆得意洋洋地说道:“昨儿姑姑跟我们说了,‘两点(间)直线最短’,娘说‘十指连心’。瞧,大指头离心门口最近,那疼跑得最快。等它跑到了,疼好长时候了,这长长的指头才得疼哩。”
槐子一口水喷出来,撒了一桌子,青木也哈哈笑了起来,刘云岚则抿嘴微笑。
黄瓜提醒道:“姑姑是问哪根手指头最疼。不是问哪根手指头先疼。”
黄豆争辩道:“先疼就疼的多些,就最疼。”
众小娃儿们见大人都笑了,估计黄豆肯定没答对。于是也一齐笑了起来。红椒嘲笑他鬼扯三经。
黄豆不服气地嚷道:“咋不是了?你们瞧——”他伸出右手掌,左手食指顺着那大拇指沿着右胳膊一直划到肩头、胸前——“这不是最近?”
菊花虽然觉得他想得匪夷所思,却没笑话他。说实在的,她还真没这么想过哩,这小子算是灵光的了。至于神经传播疼痛的感觉,有没有时间差,这个她可不知道。
于是她很是夸奖了黄豆一番,赞他用心想了,并跟他说,这个“疼”是不是近些就先跑到。远些就后跑到,姑姑也不晓得,所以不知他这样想算不算对,可也不敢说他想错了。就算有先后之分,也会因为太快了,快得我们都分不清谁先谁后了。
见菊花这么说。槐子和青木也被弄糊涂了,不明白她是哄娃儿还是真这么想;葫芦板栗则拧眉细思。
黄豆乐坏了,咧着小嘴儿笑道:“姑姑,肯定是大指头先疼。从姑姑家跑到我家,先到,李敬文家,后到。”
菊花不敢答了,这要是再探讨下去,得一个物理老师来跟他们解释才成,自己肯定不成的。哪天倒是可以跟他们说说光速的问题。
红椒见黄豆居然得到了娘的赞赏,顿时嫉妒了,她使劲想啊,也想了一个答案,嚷道:“娘,我猜是小指头最疼。”
众人忙又把目光投向她。
有了黄豆的奇思妙想,菊花不禁期盼地望着小闺女,看她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对不对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敢于想象,善于想象。
红椒见大伙都瞧她,便甜甜地一笑,抬起细巧的下巴,郑重地说道:“小指头最细,最容易砸烂,砸得稀巴烂不是最疼么?”
“哈哈哈……”槐子顾不上闺女瞪眼看他,捶着桌面笑得前俯后仰;其他人无不弯腰大笑,除了山芋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大伙。
菊花忍住笑,也夸赞了小闺女一番,真心实意的,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想不到这上面去。
有两个小的开了头,其他娃儿也都说了自己的看法。
青山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黄瓜也说是小指头最疼。
板栗看白痴一样看着黄瓜问道:“你觉得红椒说的对?”
黄瓜分析道:“不是。我就是想啊,咱们手上,用得最多的是前面几根手指头,最不常用的是小指头。前面的干活多,就皮实些,能挨打;小指头不常干活,怕是娇气些……”
他的话又引来一阵笑,不过有了黄豆和红椒在前,大伙渐渐接受各样怪诞的想法,不再如开始那般狂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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