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微笑道:“过些日子,我家小叔要回来了,怕是要在家住一阵子,所以不大得闲。等秋凉后,妹妹请姐姐去清南村玩,可以采菱角、莲蓬、网鱼,上山逮野鸡和兔子,采秋木耳、捡蘑菇,好多有趣的事儿哩!就怕姐姐嫌弃这些活动粗野,不喜欢。”
贺夫人听了大喜,急忙道:“妹妹可别这么说,你瞧姐姐是那装模作样的人么?不瞒妹妹说,姐姐从前也是个爱玩的,就是跟着我家老爷打猎也干过。先说好了,妹妹说话可要算数,不然的话,到时候姐姐就自己上门去了。”
菊花笑吟吟地点头。说自然算数的。
这时,贵子过来说,都准备好了,张老爷的车在二门边等候。
于是,贺夫人就送菊花出来。到了二门口。却见那对双胞胎正站在垂花门外等候。黑皮立在马车旁,警惕地上下打量她俩。
他见了菊花。急忙迎上来,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还不时地用眼睛睃向一旁的双胞胎。
菊花自不必说。连贺夫人也觉奇怪。转头以目询问贵子。
贵子也是头皮麻,心道今儿真是见鬼了,这送人的差事咋这么难哩?
于是上前赔笑道:“老爷说了,青柳和杨柳是他特地挑了送给他兄弟的。既然进了张家。一身一命都是张老爷和张夫人的,自然凡事都要听从张夫人安排。喂猪也好。喂鸡也好,采木耳也好,连张夫人都能做的活计,青柳和杨柳自然也要做了。”
那对双胞胎也不知怎么回事,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待贵子说完,上前对着菊花就跪下了,把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响,表白道:“青柳(杨柳)任凭夫人安排,决无二话。”
葡萄黑眼睛瞬间瞪老大,气得恨不得上前拉她们起来,可是想起少奶奶平日的教导,便忍下了,静等菊花吩咐。
菊花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觉得有些头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苦笑着对贺夫人道:“这……姐姐你瞧,妹妹拿了好东西不算,贺大哥又把人送来,这不成了妹妹故意变着法子讨要东西了么?”
贵子急忙道:“我们老爷说了,他本就想送张老爷两样好东西的,既然张夫人喜欢那瓷瓶,只管留下赏玩,正好省得他费心挑了。还让张夫人不必介怀,那个跟这个不相干的。”
菊花心里气道,你不相干,我相干好不好?
贺夫人心里一动,对菊花劝道:“那妹妹就不要推辞了,这也不值什么。顶多下回姐姐去你家也找两样好东西,让妹妹心安。”
这人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要呢!
菊花侧身让到一旁,叫那对双胞胎起身,然后微笑对贺夫人道:“我家老爷不在,妹妹也不敢做主。要是妹妹私自留下她们,老爷说不定会骂妹妹眼皮子浅呢。还是等我家老爷来了,看他怎么说。”
她先前就已经想过了,这事张槐肯定不知道。夫妻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一点了解和信任都没有,那她早该紧张了。
所以,她觉得这事应该是贺老爷自作主张。目的么?不过是想跟槐子交结罢了,毕竟张家除了有他想要的东西外,还有张杨这个前程无量的人物在。
贺夫人听菊花如此说,只好让巧莲将那装着柴窑瓷瓶的乌木盒子先交给黑皮放上马车,然后陪着菊花立在垂花门内等候贺老爷和张老爷,又皱眉问贵子,老爷作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来,害得妹妹站在这等他们。
贵子急忙道:“刚才老爷说就来的,想是有事耽搁了。太太别急,等小人过去瞧瞧。”说完直入正房,往旁边书房找人去了。
菊花一边跟贺夫人说话,一边心里想着这事:这贺老爷为何一定要送两个女人给槐子?她都推拒了,还要了旁的东西,还死要塞人过来干嘛?
要说贺老爷有什么企图她是不信的,两口子这么热情地想要交好张家,犯不着给她添堵,没的送礼还送出嫌隙来,那不是找虐么!
她哪知道,贺老爷本意可是为了她着想呢!至于为何把人退回去了又送来,是这么回事:贵子带着双胞胎去回复贺老爷时,也是巧得没边了——正好张槐去了净房。
贺老爷听了贵子的话,忍不住笑了,想着这张夫人看上去倒不错,到底是乡下女人,又是穷苦人家出身,过日子紧巴也是难免的。她怕是觉得这对双胞胎干不了啥活计,正好又看中了那柴窑瓷器,想着不如拿这两个无用的人换件好东西,还得了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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