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扔石子的人却很有毅力,一点儿都没有气馁的意思。
要命的是,这石子要是扔的有节奏,适应一会儿也就能忽略了。可它偏偏没什么规律,这会儿一下,过会儿一下,随心所欲的令人指!
郗浮薇在帐子里翻来覆去半晌都没能睡着,思来想去,只能起身穿戴,摸着黑草草梳了个双螺髻,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楼下因为外面的长廊上挂了一排的气死风灯,所以厅堂上有些透光进来。
她趁着这点儿光线,找到白天拿过的那把拂尘,故意拣了个跟扔石子相反方向的窗户,悄没声息的翻了出去。
绕个圈子到了扔石子的人藏身的地方,近距离一打量,顿时被气笑了:合着这石子还是邹一昂亲自扔的!
再一看四周,这小子甚至是一个人溜过来的!
郗浮薇磨了磨牙,露出一个无声的狞笑,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一记手刀切在了邹一昂后颈!
末了跟拖麻袋似的把他拖走。
半晌后,花园僻静处的山洞内,邹一昂呻吟一声,茫然的睁开眼睛,看到居高临下的郗浮薇冷冰冰的看着自己,反应了一下,迅速爬了起来,怒道:“你干嘛打晕我?!”
“你干嘛大半夜不睡觉跑芬芷楼打扰我?”郗浮薇毫不客气的质问回去,“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都十二岁的人了,大半夜的潜入都是女眷的芬芷楼,你自己不要名声,我们芬芷楼上上下下还要名节呢!就你做的这个事情,打晕你拖到这儿算什么?我就该压着你去见夫人,让夫人给你好好上规矩!”
邹一昂语塞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一个人悄悄过去的,特意连小厮都没带,又没人知道!而且芬芷楼其他人也没被惊动,你不说出去,不就行了?”
“你说的可真轻松!”郗浮薇冷笑,“你当你家聘的护院都是瞎子还是废物?这大半夜的,连你这邹府唯一公子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们家还会继续拿银子养着他们?你当你们家是冤大头吗!?”
“那你呢?”邹一昂不服,反驳道,“你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还不是把我从芬芷楼带花园来了吗?也没见他们跳出来找你麻烦!”
话音才落,就见郗浮薇踢了踢地上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石头,当着他的面,狠狠一脚踩碎!
“……”邹一昂咽了咽口水,有点哆嗦的看着她,“你……你……”
“你”了两次,到底没敢把真心话说出来,强行转移话题,“你反正都出来了,不如陪我喝几杯?”
郗浮薇看着他,微笑:“你再说一遍?!”
“我可不是让你陪酒的意思!”邹一昂看着那块可怜石头的残骸,急忙解释,“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又没其他人能说,想找你倾诉下!”
然而郗浮薇对给邹家公子做知心人毫无兴趣,想也不想的拒绝:“你心里难受,我心里又不难受!大晚上的,我只想赶紧回去睡觉!谁要听你倾诉?你是在没人能说,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去说不就成了?!”
“……”邹一昂一听,差点委屈的哭出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无情无义的?”
郗浮薇懒得跟他吵,欣然点头:“我就无情无义!”
邹一昂:“……”
他冷静了下,决定换种方式,“我给你十两银子!”
见郗浮薇转身就走,一点儿都不留恋,心想这人到底是做过大小姐的,哪怕落魄了,眼界在那里,十两银子确实看不上眼。
于是加价,“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这是他近半年的月钱,要不是有庄老夫人这个毫无底线宠溺孙子的祖母在,他压根就攒不到这样一笔钱。
哪怕郗浮薇之前是大小姐,也该动心了吧?
谁知道抬头却见她已经走的快不见了!
“我知道我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可以让你族兄也做准备,从中分杯羹!”邹一昂情急之下喊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没准你跟你族兄成亲的银子都有了呢?这你还不动心?!”
岂止动心?
郗浮薇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是飞奔回来的,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