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欧阳渊水懒散点头,她忍不住说道,“可是如果这是闻家在幕后策划一切的话,这罪魁祸难道不应该是问闻家吗?!”
欧阳渊水说道:“可人家手脚做的干净,我看你似乎不知道这件事情,八成你上司都没跟提闻家吧?就是因为没什么证据,只能装这个糊涂。”
“闻家居然有这样的能耐吗?”郗浮薇沉吟道,“竟然能够瞒得过锦衣卫?”
“他瞒得过我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欧阳渊水嗤笑道,“还是你以为你上司没跟你说就是不知道?”
他指了指徐家兄妹此刻落榻的方向,“关键是那对兄妹如今人就在济宁……那是陛下都要给几分面子的贵人,这种没到伤筋动骨地步的麻烦,又做的干净没人揭,为免他日没好日子过,大家说不得只能忍了。”
想到徐家兄妹,尤其是徐景鸳,郗浮薇就有点心浮气躁,说道:“真不知道他们已经深得陛下宠爱了,做什么却不肯做些给陛下分忧的事情?”
“被宠坏了呗。”欧阳渊水若无其事的说,他也不知道是笃定了郗浮薇的人品不会去告密,还是觉得空口无凭告密自己也不怕,对于议论天子的不是一点儿忌讳都没有,“要是当初陛下不那么宠爱他们,甚至隔三差五的敲打一回,八成又是天天战战兢兢只求陛下不找他们麻烦就心满意足了。然而陛下将他们当成自家血脉一样宠爱纵容,这不,总觉得陛下做的还不够,总觉得自己太委屈?”
他总结,“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不外如是。”
郗浮薇嘴角扯了扯,心说这人说的也有道理。
然而永乐帝已经宠了这兄妹快十年,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估计这会儿再换态度也晚了。
没准还会被兄妹俩恨之入骨,认为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曾家,就是济宁府这边的,之前庄老夫人寿辰,他们家嫡长子还到邹府给老夫人道贺过。”郗浮薇咬着唇,说道,“似乎也投靠了闻羡云……只怕闻羡云在东昌府才搞了事情,在济宁府一住这么久,也未必甘心平静。”
“你是说被人当成金龟婿的那个?”欧阳渊水挑了挑眉,说道,“邹知寒似乎正在预备收拾他们家呢!也不知道闻羡云这次来得及来不及插手?”
郗浮薇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你们住的那个芬芷楼上下差不多都看出那位的心思了,再加上上次青莲酒楼的请客也不是什么机密。”欧阳渊水鄙视道,“有什么不知道的?”
“那你也别到处说啊,到底女孩子家脸皮薄。”郗浮薇抱怨了一句,说道,“你到底要跟我上司讨论什么?要紧事情的话还是别任性了,赶紧过去找他吧!老是跟在我身边……这像什么话?”
欧阳渊水道:“嗯,像什么话?当然是不像话!想到你会被人家觉得不像话,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舒服呢?”
郗浮薇看出他是要折腾自己到底了,嘴角一扯,索性加快脚步,想将人甩开。
谁知道走的急,还没跟欧阳渊水拉开距离,她自己倒是差点一头撞人身上了!
更惨的是,抬头一看,正是冤家路窄,赫然是带着帷帽的徐景鸳!
“不长眼睛的东西,来人呀,与我拖下去打!”徐景鸳本来看着心情很不错的在东张西望,这会儿险险被人撞身上,原本也还没怎么在意,可是定睛一看这个人是郗浮薇,顿时就是勃然大怒,吩咐左右,“尽管下重手,打死了算我的!”
“徐小姐!”郗浮薇见状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朝后退去,正思索着要怎么逃离生路更大,不想身后的欧阳渊水目光闪了闪,忽然推开她走了上去,深情款款道,“徐小姐,当初一别,至今已有月余,小姐风采更胜往昔!”
他这段时间的情书啊小礼物什么的果然没白送,徐景鸳看到他,脸色立刻缓和了不少,虽然嘴上说着:“你胡诌个什么?好像我跟你单独见面似的,你我也不过是在庄老夫人的寿辰上照了一面,再这么坏我名节,仔细我叫人收拾你了。”
却没再叫人对郗浮薇打打杀杀,反倒是下意识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酒楼。
“是在下唐突了佳人……”欧阳渊水含情脉脉,心领神会,“小姐是在逛街么?看起来似乎有点时间了?累不累?不如咱们去楼上小坐片刻?”
徐景鸳本来不想答应的,虽然对于这段时间被欧阳渊水追捧感到心情愉快,然而到底是定国公府的小姐,又不是没享受过殷勤,却也不至于眼皮子浅的被人一哄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之所以会看酒楼,也不过是少年女子碰见才貌双全的年轻男子时那种本能的悸动罢了。
但看了看郗浮薇,眼珠一转,指着她道:“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