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说他不成熟。都已经领袖群伦,为一方之了。陆谦却还没有放下心中那个纵横沙场无敌手的梦想,也是叫人醉了。
若是他打最初开始便一门心思的向‘统帅’路线挺进,而不是统帅+战将,两路齐飞,那陆谦对梁山军战力的加持,绝对会比眼下更高。可是这位陆虞候打第一开始,便有一颗‘无敌’的心。
当晚,陆谦在留守府里设宴,宴请大名府内诸多士绅豪富之家,这卢俊义也在场。酒宴的目的只有一个,钱粮。
在座被邀请来的士绅豪富,那都是罪不该死的。该死的也无缘来这儿吃酒。在今天一个白昼的时间里,整个大名府便被洗了一通,多少往日高高在上的豪门大族,现下变得欺凌悲惨,遭遇了家破人亡之难。现在这里的人家没一个是清白的,但皆是罪不至死者。这些人家或多或少都已缴纳过罚金,其中一部分家门里更多多少少不见了一些人。
全幅披甲,持着刀枪的梁山军将士,仿佛是一头头暴龙般,叫/撞开他们的家门,拿走大笔的钱粮,抓走一个个家族中的顽劣子弟,带走一个个奴仆管事。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和渺小感,叫在座的一个个家主痛心疾之余,更自内心的产生了一种惊惧。
面对着手握刀枪的梁山泊的时候,他们方恍然现,自己往日里庞大的关系网和影响力,变得一点作用都没。他们的权势全然是在老赵家这一框架之下方能体现的。如今日这般光景,家中有一五品高官,不仅不是福,反而是一场难。谁也不知道梁山泊从哪里得到的那么多私料儿,可是把这些士绅门第,豪富之家给教育惨了。
是的‘教育’。
真刀真枪的教育。但凡有死罪挂在梁山泊手中的,那就绝活不了去见明日的太阳。无数的钱粮从家中库房里被搬走,但叫他们又不得不佩服的是,那些贼寇说多少就多少,愣是不多拿一个铜子。
大军杀入城中,大名府内的地痞流氓砍了不下百人,他们自己人的脑袋也砍了好几个。
这不是虚伪,也不是虚假。
梁山泊此刻根本没特意的去邀名卖好,一切似都是“规矩”。那刀子砍起别人来叫个利索,杀起他们自己人来也半点不迟缓。
陆谦从没想过只靠感召就能叫山寨几万人马,个个‘遵纪守法’。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前世赤党都解决不了的事儿,陆谦从来不奢望自己只凭一个‘仁义’就能叫队伍绝对纯洁,在队伍数量多到一定程度后,“宪兵”部队就不可避免。
他们隶属于考功司,是梁山泊第一个打破了常规的建制,大号“金吾卫”。
打正式编组,到现下时候,金吾卫的大名已经响遍整个梁山泊。
陈鸣端着酒盏满脸含笑的看着眼前众人踊跃捐赠的一幕,真心是叫人感慨。这些此刻争着抢着要为二百里外水泊边上的十几万难民贡献一把力量,贡献一份心意的大老爷们,就在一天前,还自是悠悠哉哉的坐在家中炭火烧的暖暖的厅堂里,半点多余的善心都不会出来吝啬鬼呢。
大名府也不是天堂之地,这里也有不少穷的吃不起饭、烧不起柴的人家。满城富贵门第每日烧炭的银钱,都能叫数以千计的人吃饱肚子。
只有那玉麒麟卢俊义,一动不动的待在自己的座位上。面色自如,看着其他人等的争相朝梁山泊献媚,如是玩笑。喝酒吃肉,好不畅快,好不自在。
这表现的‘过分’了!
今夜里卢俊义的‘演技’表现的不好,很不好,非常的不好。陆谦本是要他在酒席上表现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来,如此才显得他与梁山泊并无甚瓜葛,他玉麒麟跟大名府里的无数士绅豪富们一样,也是受尽梁山泊压迫剥削的‘善良’之辈,朝廷的赤诚子民。
可这卢俊义的演技显然没到。且他不仅道行不足,还兀自不知晓去藏拙,在就酒席上表现的好不自在轻松,与身旁一干人比来,太突兀了。
陆谦挺不理解的,这卢俊义莫非不晓得厉害么?“唐伍,去找那燕小乙来,叫他知会他家主人一声。休要露了痕迹,让我们梁山泊无辜害了好汉。”
虽然卢俊义的武艺是真的很强,但陆谦对他却没什么迫切之情。若是可以,他宁愿要一个如杨志这般的人物,也胜过卢俊义。
这个时节又非是那一人可挡万军的世界?卢俊义武艺再强,几百人怼过去,那也要扑街。就如石秀劫法场般。他的强只在于自身的武艺,自身的枪棒、拳脚,与那领兵打仗可不一样。
而如杨志,如关胜这般,既武艺高强,有通熟兵法的人物,才是真正的难得之才。
陆谦于是叫人去寻燕青来,好好地提醒卢俊义一番。那燕小乙是个机灵人,听了唐伍这般言语哪里还不省的,忙做道谢。“大头领提点恩德便是重生父母。”
然叫陆谦想不到的是,燕青附耳如此说后,玉麒麟却是做一声朗笑:“大头领多虑也。我家五代在北京住,谁不识得!言语我与梁山泊有勾当,恁地失了心智。且叫他好吃我拳头滋味,做一通毒打,敢做恁般诬陷!”乃是不以为然。燕青再劝,反叫卢俊义生怒,斥责开来……